鍾玉英說道:“就從萬鬆禪寺開始,咱們去見一見這些個外地和尚。”
出了道觀之後,林易三人一路向東行去。
萬鬆山在銅陵城的東南方向。
前行不久,宏偉壯麗的萬鬆禪寺山門,便映入眼簾。
這山門高達三丈,上書“萬鬆禪寺”四個大字。為四柱三樓,上有金龍、金鳳彩繪,屋麵覆蓋紫紅色琉璃瓦。在陽光的映照下,金碧輝煌,十分壯觀。
僅僅是一個山門,便已經將龐正浩的道觀徹底碾壓。
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
禪宗伽藍之正門謂之山門。又稱三門,即“空、無相、無作”之境,總稱為“三解脫門”。
三門建築的根據是《大智度論》所載:“譬如城有三門,一看著一臉得意的鍾玉英,蕭蘭若和林易兩個人,都無言以對。
回到城南的道觀,龐正浩熱情的迎了上來,說道:“鍾師叔,你們回來了。”
鍾玉英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走進大門後,鍾玉英對身後的林易說道:“林師侄,你會畫畫嗎?”
林易聞言,搖了搖頭,說道:“弟子不會。”
鍾玉英當即對著龐正浩吩咐道:“龐師侄,你去找幾個厲害點的畫家,幫林師侄畫一個人的模樣。畫好之後,發動本門在郡裏的力量,一定要找到這個人。越快越好。”
“請鍾師叔放心,弟子這就去辦。”龐正浩肅然說道。
“好,快去吧。”鍾玉英說道。
龐正浩匆匆的出了道觀,向著山下的村莊走去。
道觀清淨,遠離紅塵俗世。除了龐正浩外,就隻有幾個道童,其他辦事的人都住在山下村莊之中。
夕陽西下,林易吃過晚飯後,正在道觀外散步。
興之所至,他向著道觀後山走去。
到了山頂後,意外的看到自家師叔鍾玉英。天邊的餘暉灑在她的身上,背影拖得的很長,很長。
鍾玉英的身上,沒有了白天的肆意和霸氣,反倒顯得有些孤獨和柔弱。
林易走了過去,說道:“鍾師叔。”
鍾玉英沒有回頭,她靜靜的站著,放佛是一座雕塑一樣。
一會兒後,太陽落山了,山頂一下子變得暗了下來。
鍾玉英將天邊最後的一絲光芒收入眼底後,轉過了身來,看著林易說道:“林師侄,你知道嗎?今天我真的想拆掉那做和尚廟,隻可惜那三個老和尚太難纏了。”
林易沒有問“為什麼”,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同樣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許多原因,往往都是當事人的傷心事。知道的太多,並沒有什麼好處。
鍾玉英繼續說道:“你姓林,他也姓林,他叫林陽澤,是一個文武雙全的人。他要建功立業,封候拜將。我等啊等,最後卻等來一個戰死沙場的噩耗。”
“害死他的人是一個和尚,同時也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一命抵一命,他們都死了。隻留下我一個人在這世上。我的仇,我的恨,我的怨,拔劍四顧,心中卻是茫然一片。”
林易靜靜的站在一旁,他心中有些後悔,為什麼要跑到山頂上來呢?
天黑了下來,周圍的草木隨風搖動,放佛有無數看不見的妖魔,在黑暗中張牙舞爪。
發泄了一通後,鍾玉英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晶瑩的淚珠掉落在了地上,打濕了泥土,這裏埋葬的是她最美麗的一個夢。
“林師侄,我先回去了。”話音未落,鍾玉英已經消失不見。
林易搖了搖頭,今天發生的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下山,回到道觀的住所後,林易盤坐在床上,將自己所學的東西都梳理了一遍,《三元胎息歸真訣》、《霸象伏龍神功》、《仙鶴迷蹤步》、《地藏金身》、《天河真法》。
這裏邊,《天河真法》殘缺不全,《仙鶴迷蹤步》潛力有限,《地藏金身》須得經曆十八重地獄的磨煉,危險重重。
所以,修煉的重心應該放在《三元胎息歸真訣》和《霸象伏龍神功》這兩門武功上。
現在後者已經達到了瓶頸,主修的自然應該是前者了。
林易一點點的理清了頭緒,做出了選擇。
第二天,東方的泛白的時候,林易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他在院子裏的水井中到了一桶水,然後提著水回房洗漱了起來。
一會兒後,紅日東升,林易做完早課,看到已經有道童送來了早餐。
吃過早飯,林易取出了一柄柳葉飛刀,緩緩的擦拭了起來。他的飛刀術,源自於小時候的一個武俠夢,“小李飛刀,例不虛發。”
後來林易踏上了修行的道路,他在閑暇的時候,逐漸的把這個夢變成了現實。
這門飛刀術,林易稱之為“元神心刀訣”。
以神養刀,以氣禦刀,刀出絕命,例不虛發。
當然,後邊兩句是用來吹牛逼的,不必當真。
擦拭完畢之後,林易手中的柳葉飛刀猶如紛飛蝴蝶一般,在他的五指間不停的轉動著,時隱時現。
直到林易對這柄柳葉飛刀的形狀、重量、厚度等等,都盡皆了然於胸後,那閃現的刀影方才消失。
林易將柳葉飛刀收起,現在的他所能使用的精神力有限,所以最多也隻能溫養一柄飛刀。
一陣腳步聲從院子傳來,隨後蕭蘭若的聲音傳來,道:“林師弟,快點出來,龐師兄已經找到了線索,現在就要出發了。”
“我這就來。”林易說著,在房間裏掃了一眼,確定沒有落下什麼東西後,立刻便離開了。
道觀前院,鍾玉英負手而立。
林易匆匆趕來,說道:“弟子來遲了,還請鍾師叔見諒。”
鍾玉英點了點頭,說道:“出發吧。”
眾人走出了道觀,外邊已經準備好了馬匹。
“鍾師叔請。”龐正浩牽著一匹馬說道。
鍾玉英伸手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其他人隨後也紛紛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駕……”
伴隨著飛揚的塵土,眾人消失在了道觀前。
馬隊在龐正浩的帶領下,一路向著北方疾馳而去。
入了銅陵城後,立刻就有一對捕快迎了上來,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
龐正浩向著鍾玉英介紹道:“鍾師叔,這位是李捕頭,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他幫忙。”
李捕頭滿臉笑容,說道:“見過鍾女俠。”
鍾玉英微微頷首,說道:“速帶我們去。”
李捕頭應聲稱“是”,走在前邊開路。
林易眼角的餘光看到幾個鬼鬼祟祟跟在後邊的人,他隨口對身旁的捕快說了一句。
那名捕快立刻便帶人殺了過去。
“蕭師姐,這裏的捕快對咱們也太恭敬了點吧。”林易低聲問道。
蕭蘭若微微一笑,說道:“你可知道,朝廷每年從黃山拉走的丹藥,是用車來計算的。所以銅陵郡和黃山周圍幾個縣的官員升遷,本門是有資格推薦的。一般情況下,朝廷也不會拒絕。”“原來如此。”林易點了點頭說道。
一行人在捕快們的帶領下,很快便的來到了位於城東的一間院子外。
院子周圍已經被公差戒嚴,禁製普通人靠近。
一個身穿官服,年約四十歲左右,身高七尺,皮膚泛黑,雙眼精光閃爍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此人臉上棱角分明,自有一股律法威嚴的氣勢。
龐正浩介紹道:“鍾師叔,這位是羅洪羅巡檢。”
巡檢專管一縣治安,類似於地球上華國的公安局局長。
雖然曆朝曆代的品階不同,有從九品,也有正九品。但不管怎麼樣,都已經是官身,非普通的皂吏可比。
至於縣令,那是一縣之長,百裏侯,代表著朝廷。縱然有心親近,也絕對不會貿貿然就跑來見麵。
這時候,羅洪上前一步,雙手抱拳說道:“見過鍾女俠。貴派要找的人,就在院子裏。”
鍾玉英點了點頭,說道:“辛苦羅巡檢了。”
眾人走進院子後,林易再一次見到了嚴護法。他一動不動的躺在一個擔架上,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許多。毫無半分生機,更像是一具屍體。
羅洪低聲說道:“這間院子以前的主家做生意失敗,家道中落,已經回鄉下老家去了。是城裏的一個小乞丐進來偷東西,無意間發現了此人。如果再晚幾天,這人估計就沒命了。”
鍾玉英走上前去,略做檢查之後,吩咐林易取來了一碗水,然後從腰間的囊中取出了兩個藥瓶,倒出了幾顆丹藥,合水劃開,給嚴護法灌了下去。
“師叔,嚴護法他怎麼樣?”林易問道。
鍾玉英微微搖頭,說道:“傷勢太重,而且他又使用了某種透支潛力的秘術,更是雪上加霜。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林易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麼。
“鍾女俠,這是那個乞兒從這人身上摸出來的一些東西。”羅洪說著,他身後走出了一個捧著黑漆盤子的公差。
“羅巡檢有心了。”鍾玉英微微頷首,說道:“林師侄,將東西收起來吧。”
“是,師叔。”林易說著,上前幾步,將黑漆盤子接了過來。
盤子中隻有三樣東西。一塊雕刻著金翅大鵬鳥圖案的金色的令牌,一個小冊子,以及一個藥瓶。
蕭蘭若遞過來了一個布袋,林易道了一聲“謝”,然後將三樣東西都裝了起來。
因為多了一個生死難料的嚴護法,所以出城的時候,隊伍中對了一輛馬車。
出了銅陵城,前行不遠,離開了官道之後,一個喇嘛打扮的老和尚,出現在了道路中央。
老和尚的手中捧著一個越有尺高的金身佛像。
“阿彌陀佛。”伴隨著一聲佛號,車隊停了下來。
老和尚說道:“鍾施主,請聽我一言……”
鍾玉英驅馬上前,說道:“要打就打,哪來這麼多的廢話。”
老和尚將手中的金身佛像高高捧起,說道:“弟子無能,還請活佛出手。”
話音落下,隻見金身佛像向著上空浮起,綻放出了璀璨的金光,似乎在與天上的大日爭輝。
一尊金色的大佛出現在天空之中,同時也出現在了所有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