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玉簡裏的故事:
(簡易覺得看和自己同名同姓人的故事,有點兒羞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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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易走出皇宮,因覺無事,一時又不願回府,便騎馬出城巡視。出了城門,簡易就見那些從南方逃荒而來的災民們,稀稀疏疏地出現在洛河郡。她的眉頭,也隨著災民數量的增加而愈加緊皺。
那些災民們麵黃肌瘦,皮膚枯糙;蓬亂的頭發上,沾連著泥疙瘩;臉上、身上,但凡裸露的部位,都積著厚厚的黑色汙垢。他們破衣襤褸,無法蔽體;腳下的麻布鞋,早已因長途跋涉而磨損破爛;有的人,腳下的鞋子上還留著剛剛幹涸不久的血漬。
“大小姐,求您發發善心……”正當簡易留心於周圍的悲慘景象時,馬旁響起個微弱的聲音。她條件反射般地俯下身,見一女子,一扇一合地張著幹裂的雙唇乞求著。
女人,佝僂地彎著幹瘦的軀體;因為環境的銷蝕,竟讓人分不清她的年齡。她一手拄著高她一頭的木棍——棍子底部,早已被損蝕地黑暗、發糟;一手緊緊握著身旁的孩子。許是一路上遭遇了無數次的拒絕,女人看向簡易的眼中,除了懇求,更多的是絕望、自卑。她身旁的男孩,不過是五、六歲左右的樣子;那雙圓溜溜的眼中,盛著滿滿地希望。
不忍心見到孩子失望的表情,簡易翻身下馬,從銀袋中拿出兩個元寶,雙手遞到她們手中。女人睜圓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發生的一切;忙拉下孩子,跪在簡易身前,重重地磕頭,嗚咽著竟說不出話來。
簡易阻止道:“快快起身,快快起身!……不過是都為了孩子罷了。”
話還沒道完,周圍便從四麵八方湧來人群,紛紛伸出手,向簡易求道:“好人,您發發善心,發發善心吧!”
簡易因心中不忍,便隨手贈於災民些銀子;隻片刻,那原本鼓鼓的荷包便瘦了下去;便是一個時辰前,太後賜賞金錁子,簡易也都一並送了出去。看著眼前的若幹雙手,簡易也頗是無奈,她摸索遍全身上下,心知自己已身無一物可以救災民,隻得狠狠心,罔顧身後的企求聲,躍身上馬,奔騰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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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清涼地風吹入室內;而床上的簡易,卻因體內莫名的沸騰而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簡易心中泛起陣陣煩躁,總覺股熱氣欲從體內迸發;早上的見聞,此時如過電影似的,一一從眼前掠過,擾得她竟出起虛汗。好容易,熬到天蒙蒙亮;簡易便胡亂地抓起件外套,出門遛馬去了。
走到城門口時,正見城門緩緩開啟;簡易一陣狂奔,朝洛河郡南部的小片樹林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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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旁,簡易掬捧著冰涼的清水撩向臉龐。潺潺地水流聲;樹枝搖曳,葉子磨擦出的沙沙聲;鳥兒婉轉的淺和低鳴聲,依舊遮掩不住,樹林深處隱隱傳來的陣陣笛聲。那清脆、純淨的音質,隨著輕快地曲調而上下躍伏。竟讓簡易聽得若沐春風,心中煩躁一掃而盡;於是,她起身,尋著曲子走去。
終於,在林子更深處的岩石上,她發現一位身著銀色衣袍的男子。此刻的他,正閉目昂首,入神地吹奏著。微風掠過,男子的青絲、衣袂順風飄揚;陽光揮灑,映得男子如石像般光潤玉滑。
音色清澈依舊,曲調如詩如歌;它仿若天上的雲,飄浮不定卻變化多端;又似山中落英,繽紛眩目,清香怡人。笛聲若夢若幻,音子活潑中不失厚實,緩緩中透著靈秀;讓人仿佛時而身置雲端散步,時而坐於山巔俯瞰;時而遨遊於汪洋,時而放縱於名川。這靈毓的曲,仿若天上仙樂般令人欲醉欲癡。
簡易站在柏樹下,扶著滄實的樹幹,一雙秋翦望向天邊。
男子驀地轉身,正瞧見一身火紅騎裝的少女,素麵而立,雙目癡癡地望向天際,仿佛欲將天幕看穿一般。那陽光從樹頂上投下的圓形光影,映在她的身上、樹旁、腳下,襯得她宛若從天邊走來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的她,顯得是那麼地脫俗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