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玉簡裏的故事:
(簡易覺得看和自己同名同姓人的故事,有點兒羞恥感……)
……
我聽了,倒是高興,可她又道:“遙兒也是怕然哥哥那樣做壓力大啊,那會引起朝廷反彈,不是麼?……其實呀,然哥哥隻要一直愛著遙兒,遙兒才不計較其他呢。”我甩開她的手,怒道:“說穿了,你還是不信我的!你不信我對你的諾言,認為我在說笑;你不信我的實力,我就那麼無能?說什麼不計較名分,慕容逍遙,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很愛你!你幹脆也別嫁人了,就一直偷偷地享著我的愛好啦!”話一脫口,我便意識自己說重了。我對她從未斥責過,也從未這般大聲嚷嚷過。我知道,這是早朝時的悶氣借機發泄。看著逍遙不可置信的呆怔,楞楞地望著我,眼淚充盈著幾欲滴下,一副委屈萬分的模樣。我有心上前解勸,可又放不下麵子,便索性甩甩袖子,冷哼著走開。
百步後的拐彎處,我偷偷地瞥去,她仍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距離的遠讓我無法看清她的表情,這麼遠的距離應該聽不請她的聲音,可我心底卻傳來她陣陣低泣。我那時不知怎麼了,發那麼大脾氣;現今想來,心都會抽緊、嗓子被狠狠地撅住。那天晚上,我一直不安,反複難眠。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勸慰自己,她明兒一早便會和往常一樣,撒著嬌來傾訴委屈。我甚至連哄她的方案都想好了多個,隻等著黎明的到來。
然而,失望成了那天的代詞。我從早等到晚,卻沒發現她的身影。而後一連十天,我都沒能見到她。心中的桀驁不允許我低頭。到了第十五天,我是真的受不住了,便派人四處低調的打聽,無果。母後曾問我,是否吵架。我沉默以對,第十六天母後下旨要她進宮,太傅卻上報說逍遙病重,乞上憐憫。那時我隻以為,她又玩那套把戲,便賭氣送去一車珍貴藥材,自己並未前去探望。後來,才知她那時險些與我永別。不過那是兩個月後的事情。
她身體痊愈後進宮謝恩,遠遠看去,身子瘦下了半個,風一吹似乎都能將她撲到。那天見麵時我才發現,她麵無血色、瘦可見骨,曾經圓潤的雙頰也已陷進去。心痛與懊悔交加,那時,我不再是因自尊心的困擾而止步不前,而是不知該如何麵對她。母後看出了我的心思,便強留了她在宮中休養。由於母後的親自照顧,漸漸地,紅潤又爬上了她的麵龐,然而我們的關係卻無甚進展。後來,又過了兩個月,不知母後與她講了什麼,終於還是她主動地走了上來。
那天,點點細雨,雖小卻密麻。我站在池塘邊淋著,不許人靠近。一把傘不聲不響被遞過來。一轉頭正見她舉傘與我相對,待我接過傘,她便不言不語轉身欲走。我怎麼可能會放過親近她的機會,便忙摟住她懺悔道:“別走,遙兒!別走!……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抱住那不再豐腴的身體,我有股想揍自己的衝動。
“跟我說說話好麼?我很想你的,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太多的懊悔想和她道歉,可卻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隻化為:“我愛你。”
她一直不語,半晌才幽幽道:“然哥哥,你真的愛我麼?是我們都對‘愛’的含義產生了誤會,還是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遙兒!”她怎麼可以質疑我的愛呢?她不為所動,繼續道:“然哥哥,皇上是對的,你是被寵壞的孩子。……為什麼每次吵架,無論你是錯是對,道歉、投降的都是我?為什麼你對我做的一切,都認為理所當然?……我、我真的累了。”
看她淚留滿麵,一臉疲憊,我心裏有些害怕,感覺她要放棄。我不能接受她離開我、放棄我。由於恐懼,我更加使勁兒地抱住她,在她脖頸處,一個勁兒地講“對不起。”許久,她道:“然哥哥,我累了,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麼?”我狂喜,忙答應。她又皺眉道:“三次,然哥哥,你隻有三次機會,你做什麼我都會原諒的。你已經用了一次,別再浪費……”我胸中悶悶:“若過了三次,你便真的不原諒了?”
“不,”她牽強地扯出一抹笑,“我會原諒你的,徹底地原諒你。”我不明白,“徹底?”“徹底!”她篤定。那時我不懂“徹底地原諒”該做何解。後來,我才明白,那是放棄地極致,隻可惜,懂得太晚了。
那次風波後,我倆似乎回到了從前,可那隻是別人眼中的景象而已。我明確發現到,逍遙她不愛笑了。盡管心中後悔之極,我卻也無能為力。隻好等待時間衝刷去那層隔膜……
沒等我懊悔許久,便沒有閑來的時間允許我他顧。父皇病重,朝野開始發生震動。舅父那方多處跡象顯示了他的野心和蠢蠢欲動。母後夾在中間很是無奈。我知道,她想保住自己的家族和自己唯一的哥哥的命。可她又不願犧牲自己的夫君和兒子。那天電閃雷鳴,父皇隻對我說了:“詡然,放手去幹。”便閉上了他年輕的眼睛。三十九歲的生命就這樣結束了。母後一直無淚地呆望著父皇的臉,我不知之前,父皇和母後密談了什麼,隻知道從那以後,母後便老了許多。我完全沉浸在悲痛中,又要忙著登基,似乎冷落了逍遙。可我知道,她一直竭力地幫著我。
終於登基那天到來了,我開始了帝王生涯,也開始了荒唐的人生。
即位大典後,舅父便上書要我舉行冊後大典。逍遙說,這樣做對先皇不敬,勸我萬不能背上不孝之名。我本也這般考慮,又怕委屈了她。她卻笑道:“怕什麼?那時我也隻十六、七的年紀,做新娘子正漂亮呢。”於是,我們訂下三年之約。
母後卻為此震怒,我清楚她不希望我現在和舅父衝突;母後告誡我,任何一個小衝突都可能引發正麵交鋒,我根基未穩,決不可輕舉妄動。那時母後三天兩頭找逍遙談,我也明白她頂住了多大的壓力。就在那時,太傅竟然在朝堂下暗中支持舅父。盡管我知道這與逍遙無關,但我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他可是教了我十年聖賢書的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