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第二十章 墮落紅塵(2)(2 / 2)

立刻就對旁邊的良辰道:“人死不能複生,把這丫頭的屍體抬出去,燒了!務必做的幹淨!不可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更不能泄露一絲消息!”

良辰低頭,“江副官,這樣瞞著少爺,若有天他知道了,會不會大發雷霆,責怪我們……”

江池歎了口氣:“事已至此,隻能這樣做了。三少是肩任重擔的人,有一天,他會明白我們的苦心的!”

良辰也不再多說,轉身就又喚了幾個靠得住的丫頭仆役,將林君悠的屍體抬了出去。

看著林君悠的身子被蒙上了白布,被幾個人抬著出了院子,江池的心裏也不好受。像安慰自己,又像安慰良辰,喃喃著道:“現在國家內憂外患,大總統府的派任文件還沒有發下來,這樣的緊要關頭,這女人還要讓少爺操心,少爺幾乎是心力交瘁!阮承山至今賊心不死,各使領館還要利益鉗製、協調斡旋,淮軍轄區的百姓安撫,那樣多的事情,少爺哪裏忙的過來,我們能做的,隻是讓他少分一些心。否則,一招失算,便會滿盤皆輸啊!行百裏者半九十,眼看著就要勝券在握,絕不能前功盡棄!”

這樣說著,心裏的愧疚就減了些,卻仍舊是忐忑著。聽得“叮鈴鈴——”的聲響,江池猛然嚇一跳,拿起電話喂了一聲,阮承川溫和清淡的聲音傳了過來:“江副官?”

“少爺,是我。”

“鬆江行轅那邊說你打電話了?”

江池是軍人,並不擅長演戲,隻怕自己多說露餡,便又言簡意賅地道了聲:“是。”

“林姑娘好些了麼?”

“好些了。”

“那就好。我已到上海站,半個時辰內應該能到阮公館。叫她乖乖等我。”

“嗯。”

得到江池肯定的答複,阮承川似乎心滿意足,微微笑了笑,這才掛了電話。

江池還以為要好些時間,卻幾乎是剛掛掉電話,未過半時辰,阮承川的戴姆勒轎車就停在了阮公館的門前。他風塵仆仆,由於長期勞累,眼眶下一片淤[Qing],臉色有些青白,憑借著身上那一件清爽的荼白長衫勉強撐起些許氣度,卻仍能讓人瞧出疲憊來。他一下車,連行李都來不及放下,就由良辰攙扶著上了樓。

大概是激動,他有些跌跌撞撞,腳步也帶著些許虛浮。

不知為何,真正走到了她的臥室門前,阮承川卻生生頓住了腳步。

這些時日,腦海裏想的盡是她的模樣,嬌憨的、開懷的、落淚的、沉默的,種種種種,想念彙成了麻線,糾結成了結絡子,他卻無法尋到脈絡,無法去梳理。然而此刻見到了,心尖又痛楚起來,像有人在撓著,心頭的血一下子沉凝起來。

大概,這就是近鄉情怯。

離她越近,心裏越無法平靜,越不敢再上前,隻怕是夢境,一下就會醒過來。

江池以為是露出了破綻,語氣不由帶了顫抖:“少爺,怎麼了?”

他淒涼一笑:“她沒有出聲,也沒有迎接我,而是這樣安靜。君悠她……可是還在怪我?”

江池大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對著良辰使了眼色,良辰立刻解意,接過話頭道:“那可還真是!三少,您不在的這些天,林姑娘日日絕食,還帶著小千金一起掉眼淚!好在後幾日就好了,我日日陪著她說話,日日給她解釋少爺的好,給她解釋少爺的情非得已,她開始是不相信,慢慢的也就原諒您了!此刻不出來,怕是害羞呢!”

“害羞?”阮承川微微一笑,露出漂亮整潔的牙齒,“她還會害羞?”

“是個姑娘,都是要害羞的呀!”

他依舊是閑雲浮水地笑著。

就準備推門,卻陡然從門裏砸出一件物什來,“哢嗒”清脆一聲響!

原來是三少爺放在臥室的一件清代的白玉梅花太平象耳瓶,是個價值連城的寶物,而且是少爺最喜歡的一件藏品,據說還是三姨太在世的時候留下來的。

如今已然被摔碎!

阮承川看不見,但耳力就格外好:“我的象耳瓶?”

江池顫巍巍道:“是。”

阮承川麵上笑意不見,低目斂眉:“怎麼回事?”

剛才還笑意吟吟,立刻就冷若冰霜,聲音也是淺淡的,“良辰,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