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忙活半天,倒是有些餓了,吩咐丁香端些銀耳羹來。丁香領命出去,忍冬就走上前。
“有什麼話,說吧!”文錦將裁剪的下腳料子收好,頭也不抬對忍冬道。
忍冬笑笑,“什麼都瞞不了小姐……奴婢鬥膽,隻是想不通小姐緣何不去相勸……”
文錦睨她一眼,“有柳孺人在前,我何必湊這個熱鬧?”
“可是萬一……萬一王爺聽了柳孺人進言,豈不顯得小姐難堪……萬一王爺不肯聽勸,以後反思,也會念柳孺人先見……”
文錦挑眉,“這麼多萬一,怎麼就沒有‘萬一岐王爺一鳴驚人載譽而還’呢?”
忍冬想著岐王輕佻模樣,不由撇嘴。
文錦歎息,本想說上兩句,見丁香進屋,便收了言語。反支使忍冬去庫房領些湖藍色的府綢,說是製衣要用。
丁香看了看她剛做好的夾衫,將銀耳羹放下。“娘娘莫要太過操勞,這些活計吩咐奴婢就是。”
文錦端起青瓷小碗,笑道:“我也不是什麼勤快人,以後少不了你們忙活……”
丁香細看了她那針線簸籮一眼,心道若是不勤快怎會有這些顏色不一、花樣不同的餘料。
一碗銀耳羹吃完,正巧忍冬回來,文錦就命兩人扯著府綢丈量。忍冬見她畫線處比上次少了兩寸,忙提醒一聲,“怕是不夠。”
文錦略一思索,隻道:“不礙事兒!”便拿起剪刀一裁到底。
正忙活著,就聽結香聲音:“給王爺請安!”
他竟早回來了!文錦不及收拾,忙躬身迎接。
李瑞溟見案上擺著針線布料,隻說了句:“你忙你的!”便扭頭出去。
文錦一愣,心道:出了何事?
本欲上前詢問,剛出屋門就見他已大步流星出了院子。
想必又是賑災一事……
文錦沉思片刻,複回到屋裏,重新執剪。須臾,安泰來報說王爺在書房用膳。
文錦淡淡應了聲知道了。
忍冬和丁香麵麵相覷,卻不知說什麼好。陪著忙了半晌,複請她用膳。文錦隻說不餓,穿針引線繼續忙活。
過了半個時辰,屋外魏全求見。文錦這才稍事歇息,請他屋內回話。
魏全行完大禮,開口回稟道:“奴才路過書房,正迎見柳孺人出來……”說著抬臉偷看文錦一眼,複又低頭:“也不知柳孺人哪裏伺候不周,惹了王爺不快……”
忍冬不由心口一鬆,有些幸災樂禍的揚起嘴角。
丁香卻是急急察看文錦神色。不曾想她依舊波瀾不顯,說了聲‘知道了’便讓他退下。
魏全疑惑的抬頭看看,又馬上低眉順目,躬身後退。
因著猜不透文錦心思,忍冬和丁香也不敢言語,隻依著她的吩咐標記、裁剪、配線、引針。
等到酉時,張孺人和梅孺人前來昏省,文錦才起身升座。
張孺人有意無意提了提柳孺人被訓斥一事,隻說她哭得差點背過氣去,言語裏頗有些僥幸之意。
文錦瞄她一眼,“柳孺人也是一片赤誠。你若與她交好,替我過去勸勸。”
誰知張孺人連忙搖頭,“娘娘誤會,妾身跟柳孺人也說不上幾句知心話。”
梅孺人哂笑一聲,起身告退。張孺人一臉尷尬,靜默了會兒,便斂容請退。
文錦歎口氣,命丁香送她們出去,複執起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