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雷雨,來得快取去得也快,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紫情浣已帶著昏迷中的沐清歌離開了天雲山。
陽春三月,風光無限好。
靈秀山鍾靈毓秀,綿延絕長。在飄渺的雲煙中影影綽綽,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墨色的天邊。
傳說,這山中住著神仙,隻是這神仙長什麼樣兒,卻是沒人見過。不過住在此山中的靈秀醫仙倒是比這神仙更得人喜愛。
紫情浣來到靈秀山時是三日以後的黃昏,她一身紫衣,頭發高束,著男子打扮,駕著馬車從遠處快速奔來,又急忙穿進山林深處的小徑。
靈秀山下有一溪水,名曰花清溪,溪水澄澈見底,有落花隨水,遊魚嬉戲。
此時溪邊有一浣衣女子,白衣素縞,長發齊腰,莞爾若仙,美輪美奐。
夕陽餘暉,溪水波光粼粼,濺起幾滴在她的臉上、唇邊……更增添了她幾分嫵媚。
有“噠噠”的馬蹄聲傳來,由遠至近,最後消失在女子的身後。那白衣女子微微吃驚,趕緊回頭。
有一束陽光照進眼裏,明亮而歡快,讓人看了就覺得舒服……馬背上的少年紫衣華麗,明眸皓齒,生得格外俊朗還帶著一點嬌俏,盈盈一笑更添燦爛,猶如一朵嬌豔的藍色鳶尾。
“青晚公子。”淡淡一笑白衣女子叫了一聲。
馬背上的人兒點頭微笑,隨即翻身下來朝她行了一禮。“別來無恙啊靈秀醫仙。”
原來這女子便是靈秀醫仙季桑秋,隻見她莞爾一笑,朝紫情浣回禮。“托公子的福,桑秋一切安好。”一禮畢,她問道:“不知公子這是要去哪裏?”
紫情浣道:“自是來找仙子的。
季桑秋道:“是為了你姐姐?”
紫情浣點頭。“自然。”
季桑秋溫和一笑,轉身收拾好衣服,抬手指路。“公子請隨我來吧。”
看了看季桑秋所指的地方,紫情浣牽著馬車跟了過去。
半山腰上有一間竹屋,青蔥翠綠別具風格。屋外種著茉莉、蘭花、梔子等各個季節的花。旁邊的藥房火上煮著不知名兒的香茗,清香四溢。這黃昏十分,霞光照在大地上泛出淡淡金色,讓整個竹屋顯得平和而溫暖。
紫情浣駐足屋外,抬頭將眼前景色打量了一翻,道:“玄芳閣還是這般祥和安寧,讓人向往啊。”
季桑秋衣袖掩口,笑道:“哪裏,這裏是除了病人鮮少有人光顧,冷冷清清罷了。”說著,她將紫情浣邀請進屋。
掀開馬車簾子,紫情浣將裏麵昏睡的人抱了起來,進屋後她將那人放在了床上。
看著床上黑衣裹身麵具遮臉的女子,季桑秋微微皺起眉頭。她眉毛很美,彎彎的如柳葉一般,此時一蹙更是別有一番風情。“她現在的情況很糟糕。”
紫情浣不置可否,道:“是,她昏迷了。三天前的雷雨夜她忽然病發,我用你所給的藥方熬藥讓她泡澡,又給她灌輸真氣,結果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她的病情反而嚴重了。她雙肩裂口,傷到經脈。”
聽完紫情浣的話,季桑秋上前一步把了把床上人的脈搏。過了一會兒,她道:“時間要到了,我給你的那副藥方已經無效了。”
“藥效既失,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你可還有其他辦法?”
季桑秋搖了搖頭,道:“沒有,最初我就給你說過,沒有辦法。”
紫情浣蹙眉,心有不甘,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你不是靈秀醫仙嘛,你能開出那副藥方,難道就不能治療這病?”
季桑秋淡淡一笑,道:“醫仙之名猶如浮雲,都是別人給的讚許,桑秋就是一個大夫,並不是神仙。”她語氣既不熱情也不冷淡,典型的看慣了人事離別的樣子。“再說了,你姐姐這並不是病。”
“嗬!我還以為靈秀醫仙真如世人所說那樣,醫術了得甚至可以起死回生呢,原來不過如此,和那些江湖郎中也沒多大區別啊。”
如此諷刺,季桑秋卻不生氣,仍舊是淡淡的笑。“世人傳說總有誇大,起死回生這種事,桑秋自認無能。青晚公子既然認為桑秋和普通江湖郎中一樣,那麼又何必來找我。”
“哼。”紫情浣冷哼一聲,道:“已經過了八月長的時間,靈秀醫仙難道我姐這傷沒有新的見解?”
“治標不治本的方法,毫無用處。桑秋醫術有限,青晚公子若是執意要救你姐姐,不如去找找青囊痕的醫師,或許他們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