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的魔石還好端端地在自己手中的空間戒指裏,下一刻卻憑空消失了。
軒轅奇想了很久,從他來到簫城之後,接觸了什麼人,是否擦肩而過哪些可疑人物。
來到簫城是個深夜,能夠遇到的人少之又少,而自己在玉硯所指引的地方,他其實並沒有驚動任何人,那麼能夠有機會接觸到自己空間戒指的人範圍縮小到,隻剩下最後一個結果。
那個冬夜裏還出來賣唱的可憐女子。
軒轅奇怎麼也不想講自己的懷疑放在剛剛他極其同情與憐憫的女子身上。
隻見這時候,門口有一個小乞丐睜著惺忪的睡顏走了過來。
他身上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連鞋子也都凍了一身冰渣子,唯獨身上披著一件與他格格不入的厚外衣。外衣是嶄新的女式的外衣,但是在冬夜裏很保暖。小乞丐的腳趾頭露在外麵,拇指動來動去,眼神到處看,有些局促和不安,十分害怕店小二和掌櫃的會跑過來趕他出去。
幸好是冬季的半夜,掌櫃的和店小二都在打盹犯困,兩手插在袖口裏,眯著眼睛依偎在火爐旁邊,沒有時間理會在這個時候低著頭偷偷從打開的門裏溜進來的身影。
“那……哪位是軒轅奇先生……”
小乞丐很拘謹地看著這店裏唯一的三個人。
三個都是先生,隻不過年紀上來看,有個稍微老一些。小乞丐的眼神在三個人身上飄蕩,最後落在看起來比較溫和,不會隨便動手趕自己的軒轅奇身上。
軒轅奇古怪地看著這個穿著女式外袍的小乞丐,長長的衣袍拖在地上,衣袍後麵沾滿了泥土和雪水,張口道:
“在下便是。”
小乞丐大喜,藏在外袍下麵的雙手拖著一件疊得整齊的衣服給他,上麵還有一張半折的紙,道:
“這個……有人托我把這個還你……”
軒轅奇認得這件衣服,正是自己脫下來給那個衣著稀少的女子穿上的,這時候心裏頭懷疑的對象終於落實,他接過衣袍打開半折的紙看去,上麵赫然寫著:
“妾初見君便思君,願明日與君相見於醉香樓,有要事相商。”
小乞丐昂起期待的臉看著軒轅奇讀信的表情,易子安便從懷裏掏出了碎銀塞給了小乞丐,後者拿了賞賜歡天喜地地跑了出去。
這時候一旁喝酒的葉知秋問道:
“軒轅小兄弟,怎麼了?”
軒轅奇神情複雜地將信拿給了葉知秋看。
葉知秋接過信來,差點沒把自己嗆到。一口酒水含在嘴裏忍了忍才咽了下去,道:
“軒轅小兄弟,你……你給我這個老人家看這個做什麼,你們年輕人的事情……無須經過我們商議……”
易子安湊過來一看,看見上麵娟秀的字體,眼裏露著羨慕,道:
“還是軒轅掌門有福分,處處便有女子傾心……哪像我……”
說到這裏,易子安想起了那個叫做“歐尼桑”的熱情又堅強的女子,自從她從易府失蹤之後,便再也沒有了下落。他讓人找了很多遍,卻沒人看見過她的蹤影。
後來又因為圍剿蓮教的事情,還有七星盟內部爭議的事情忙碌起來,一直沒有辦法抽出精力來尋找那個女子的下落。他的心裏滿滿都是愧疚,看見別人家有情人走在一起的時候,都會想起這份愧疚,於是愁悶地歎了口長氣,喝起悶酒來。
“你們說的什麼話,給在下這信的女子,正是偷走魔石之人!”
軒轅奇苦笑不得,這誤會滿滿的狀態果然是讓這兩個人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葉知秋最先反應過來,臉色立刻正經起來,道:
“你是說剛剛從這裏離開的女子便是修魔者?”
軒轅奇敲了敲桌麵,問詢地看著葉知秋,道:
“是不是修魔者不一定,隻不過邪笑笑在一瞬間就能從在下手上偷走魔石之人,絕非泛泛之輩。知秋大哥,你看……”
“說不定剛剛那個叫做‘邪笑笑’的女子與葉一鳴也有關係。”易子安放下酒杯,開口道,“師父,不如……”
易子安好像在勸解著葉知秋,但是葉知秋卻沉默起來,看著桌麵上的酒杯,酒杯裏晃蕩的酒水表麵反射著店裏麵昏黃的燭光。
“師父!”易子安喊道,“別再猶豫了,連天茂幫和順昌幫都全數犧牲了,你現在還在等什麼呢?難道非得兩個人見了麵,他拿著利劍刺進你的心窩,你才能確信嗎?”
“子安!”葉知秋輕聲喝道。
易子安看了軒轅奇一眼,轉過身背對著這兩個人,自己抱了一壺酒鬱悶地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