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
葉一鳴的耳朵發出了轟鳴聲,不確定自己剛才是不是真的說出了那句話。
他的目光落在手心裏黑色玉簡70%的數字上的時候,所有的聲音仿佛被屏蔽在外麵一樣。除了刺耳單音節的尖銳雜音,還能夠感受得到是自己脖子上那條與心髒相連脈絡的跳動聲。
轟鳴聲在腦海裏響起來估計連毫秒都算不上,但是葉一鳴卻感覺這轟鳴聲足足鳴響了一刻鍾。
蜂鳴聲消退之後,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拍了拍臉站在新宅子的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酉時早就過去許久,新宅子裏來幫忙裝飾的人們弄完了手上的事情,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這裏。天色暗下,天邊發出光芒消逝的深藍。
青老頭那張一根長長的竹竿捅著走廊的燈籠,點亮燈籠之後才發現似乎掛偏了,他便在下麵眯起一雙眼,小心地調整著燈籠的位置。
月清風拿著一張圖紙,比對著東西拜訪的位置,最後一次清點聘禮的數量。還翻出一本黃曆來,向來不計算日子的兩個中老年人這時候湊在一塊,選著日期。抬頭一看葉一鳴就站在門口,青老頭哼了一聲,伸出食指指著他的鼻子道:
“嘖嘖嘖,你看看這個臭小子,竟會偷懶,所有的活兒反倒讓我們這一把老骨頭在這裏做完了。”
月清風將一隻手握成了拳頭,放在鼻子下麵擋住笑意,道:
“這小子劣根性早就見識過了,要是不偷懶耍賴倒不像他了。不過……葉一鳴你過來……”
聽見月清風喊他的名字,他微微一頓,伸出手在身上擦了擦,擦掉這陰冷的天氣裏還冒出來的汗水,順便將黑色玉簡塞回自己的空間戒指之中,揉了揉鼻子,吸了一口冷氣,道:
“青老頭、月大叔,這不是都弄完了嗎?難道還要在這麼好看的房子麵前,在二老辛辛苦苦一天弄出來的成果麵前教育一個臭小子,這也太傷風雅了吧?”
“嘖嘖嘖,老頭我還沒有開口找茬呢,這臭小子自己倒推得一幹二淨。”青老頭吹了吹胡子,從亂糟糟的胡須裏扯出一抹外人看不見的笑意。
也許是喜事當前,月清風沒有拿出清風劍來恐嚇他,而是少見地溫和起來,對著他招了招手,道:
“你躲那麼遠幹什麼,這次又不是要打你。快點過來。”
葉一鳴便聳了聳肩,嘿嘿嘿地賤笑著到了青老頭和月清風麵前,搓了搓一雙手道:
“二老要不打我,還有什麼吩咐的?我看著新房子比我想象弄得還要好,好像沒有什麼需要我這個不中用的人幫忙啊?”
“嘖嘖嘖,誰說沒有的。”
青老頭將長長的竹竿往走廊地上一放,轉身進了屋取出一個長方形的木盒子出來,放到葉一鳴的懷裏。木盒子周身紅色,上麵鑲著荷花圖樣的金箔,四角壓金,顯得十分貴重。木盒子沒有上鎖,裏麵好像不是什麼貴金屬,放在懷裏一點都不沉。打開木盒子來看,裏麵是一套鳳冠霞帔。
“這是什麼意思?”葉一鳴問道。
他自己原本已經給蘇櫻購置了一身嫁衣,是這年頭最時興的一種款式。而這盒子裏的鳳冠霞帔雖然被整整齊齊放在裏麵,但是從款式來看已經有些年頭。
“我看了你準備的東西,不過這婚姻大事,還是用這一套好一些。”
青老頭伸出手指敲了敲木盒子的表麵,似乎有些懷念,道:
“當年畢羅女便是穿著這身衣服出嫁的,你們的成親之日,她不能在現場,便讓這身衣服當做是她,陪著你們吧。”
“這衣服有些年頭,隻是不知道蘇櫻是否合身,今晚你先送去給她看看,若是不合意,我們再調整。”月清風補充道。
葉一鳴一手托著木盒子,一手摸著鳳冠霞帔的材質。這材質比自己給蘇櫻選的那身稍稍遜色一些,但如果在畢羅女當年的時候,說不定這已經是最好的嫁衣了。
他隻見過畢羅女一次,還是在她靈魂狀態的時候。現在聽見青老頭這麼一說,心裏頭也覺得似乎那樣更好一些。他和蘇櫻兩個人都沒有雙親在現場,有件親人的物件能夠跟著他們,倒好像畢羅女就在身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