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睛看到的都不是真實的,那還有什麼是真實的?”
安公爵毫不留情打斷若靳敖的話,語氣尖銳而冰冷,“當年傅家和段家聯手將這件事壓下去,現在真相擺在你們麵前,你們不替自己的父親鳴冤,反倒還要跟自己的殺父仇人結親!”
若靳敖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怕若蘭再聽下去,真的會承受不住,所以什麼都沒說,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不料若蘭卻驀地抬起頭,定定看著他,“哥哥,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若靳敖咬牙,“這件事我以後再跟你解釋。”
“父親當年是為了追查一起案子才出的事,所以涉及走私的其實是段家,那場火災也不完全是意外對不對?”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還算鎮定。
隻是被他握在手心的那隻小手,卻涼得像是結了冰。
若靳敖心底一聲長歎,看著若蘭蒼白的小臉,心疼而無奈。
終究是瞞不住了。
“若蘭,父親出事的時候,段天權還是個孩子。”他定定看著她的眼,一字一頓說道,“就算這事真的跟段家有關係,也不會跟段天權有關係,明白嗎?”
若蘭怔怔抬起頭。
對上若靳敖那雙跟她一模一樣的灰眸,她忽然想起來,他曾經告訴過她,段天權不是歐雅心親生的。
這是不是意味著,這件事跟他根本就沒有關係?
“這件事跟段天權沒關係?”
不等若蘭想明白,耳畔突然又響起安公爵的聲音,“我的兒子,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段天權是段家唯一的男丁,為什麼在自家的船上出了事,卻沒有人發覺,反而要若衍去救他?”
“還有,如果段天權真的那麼愛若蘭,為什麼不把當年的真相公布出來,為什麼不跟段家脫離關係,為什麼不懲治當年的罪魁禍首?”
不得不說,安公爵每一句質問,都扣在了若蘭的心頭,讓她的腦子裏再次陷入混亂。
若蘭一把推開若靳敖,踉蹌著朝著門口跑去。
若靳敖臉色一變,緊跟在她身後追過去,不料剛到門口,卻見她突然雙腿一軟,突然就朝後倒了下去!
他急得一顆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疾步衝過去將她抱住。
看到若蘭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若靳敖氣得一拳朝著門框上砸去!
安公爵也沒想到若蘭竟然會突然暈倒,傻了兩秒後,正準備吩咐人叫救護車,卻見若靳敖已經背起若蘭下樓了。
好在若靳敖提前做了準備,叫了車夫將自己的馬車開在公爵府外麵等著。
出了公爵府後,他直接背著昏迷不醒的若蘭上了車,聲音冷得像結了冰,“去最近的醫館!”
車夫知道事情緊急,一個字也不敢說,一揮馬鞭,馬兒一聲嘶鳴,飛快衝了出去!
半盞茶後,安公爵才穿好衣服從臥室裏走出來。
聽說若靳敖已經將人帶走,她皺了下眉,立刻吩咐人備車跟上去。
……
醫館。
冷清的回廊,若靳敖僵硬地站在門口,望著病榻上那個蒼白的小人,心裏一陣陣地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