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莫還想問他些什麼。卻見他已經是對著不遠處的一棵樹上說道:“來了又何必躲著。”
隨即,又是三個黑衣男子從樹上翩然落下。
中間一人容貌與辛愒不相伯仲,隻是一直帶著笑,與辛愒的冷意不同,他的滿是一種讓人感到親和的力量,那不達眼底的笑意,才是真的讓人不寒而栗。
“我便料定你必定會來。”晏文逸看著辛愒,分毫不讓的淡淡笑著,語氣篤定。
辛愒與他對視:“那又如何?”
即便是沒有攪進他二人之中,康莫都能感受到那風雨欲來的磅礴之勢。便是準備悄悄地離開。
卻不料,一個飛鏢竟是劃破虛空直直的朝著竇天晞而去。速度之快,康莫來不及回防。回過神時,一柄長劍將那飛鏢穩穩地打落在地。
往上看去,辛愒雖然麵色不改,可是那眸中冷意卻是越發的寒冷,怒氣也是不脛而走。“牽涉無辜便是你一國宰相的風度?”
晏文逸輕輕一笑,眸色略過竇天晞一眼,隨即對著辛愒說道:“本相也沒想到,一向冷血無情的定國大將軍居然會為了區區一個女子動怒,莫非,你是看上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康莫隻覺得胸前的衣領好像是被人揪了起來,低頭看時,又是什麼也沒有,隻有竇天晞一雙手晃蕩著。
“本將既為定國大將軍,自是有責任替聖上保護雲國子民。”辛愒一如往常的說著,沒有絲毫的神色波動。
晏文逸想在他的眼神中找出一絲謊意也是無從。便隻有放棄了這個話題,開口道:“你今日莫不是來毀屍滅跡的吧?莫要忘了,刑部尚書已經是注意到這件事了。”
“你也莫要忘了,天下之權莫大於皇權,臣子之徒隻應恭候聖決。”辛愒說著,身經百戰曆練留下的浴血修羅的殺意便是緩緩蔓延開來,讓的距他較近的康莫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連忙往後退了兩步。
“日光昏暗導致世間災難,破除辦法唯有一個。以箭射之,再讓月華代而取之,方是解救蒼生之徑。”那深不見底的眸中,滿是野心。
道不同不相為謀。再也無話可說,兩方人馬便是轟轟烈烈的糾纏在了一起,最為激烈的便是辛愒和晏文逸了。
本來想晏文逸一個身居朝堂的宰相怎可能敵得過辛愒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誰又料到如此不分上下的鬥爭。
兩個人打的難舍難分之時,一直躺屍的竇天晞一躍便是從康莫背上跳了下來,嚇得他就要叫出聲,連忙被她捂住了嘴。
對著他使了使眼色,竇天晞就是貓著腰悄悄地溜進了義莊中。
橫下了心,一道走到底,將老頭留在這裏的酒打開,朝著各個屍首就是潑灑了起來,一邊撒一邊說道:“各位大哥大姐叔叔嬸嬸,爺爺奶奶別怪我,要怪就怪門外那個腹黑王八蛋。找他索命去吧。”
然後也不停手,將所有的燃著的燭台都扔到了屍身上。刹那間,熊熊烈火便是燃了起來。火勢蔓延的極快,不出片刻,整個內屋已經是被燒得通紅了。
竇天晞拉著目瞪口呆的康莫便是從另一個方向倉皇逃走。
這邊數人一見義莊燃了起來,都是一愣。晏文逸笑容減少,急聲道:“救火。”身形便是朝著屋內而去,怎奈辛愒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救火的步伐生生的被辛愒的人堵住,晏文逸這邊騰不出人手。直到房梁都是往下落去時,辛愒才意猶未盡的住了手:“撤。”所有的人便是毫不拖拉的隨著他離去。
晏文逸的整張臉陰沉下來,看著在月色中熊熊的火光,他的眸中滿是怒意。右手劍一揮,便是將身旁的樹幹劃開一條好深的傷痕。
意識到什麼,轉眸一看,哪裏還見竇天晞的身影。
泛出一聲冷笑:“真有膽色。”
有些年代了的石橋,鑲嵌著一些碎裂的花紋。上麵有兩人疾馳而過。
竇天晞拉著康莫一路不要命的狂奔,直到到了自家門口才停下來。狠狠地喘著粗氣,兩個人都是累到快要趴下了。
停了許久,康莫才開口問她:“你幹嘛燒了義莊?”
竇天晞一想起來就是氣不打一處來,雙手擰著衣角,滿臉扭曲的說道:“那個腹黑王八蛋,居然想殺我,我當然不能讓他得逞了。”
“你醒著?”康莫瞪大了眼,竇天晞既然知道晏文逸要殺她,那她那個時候必然是已經醒了的。可是為什麼她醒著卻要裝昏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