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丫頭,你別不知好歹!”
幽暗靜謐的深林,一聲怒吼驚起林中鳥兒四處紛飛。
武三握拳的手捏得咯咯作響,呼哧著一口氣強壓胸腔裏的怒火,他真擔心自己沒問出解藥,就要忍不住要把眼前這丫頭拍死!
眼前被他們兄弟幾人圍住的丫頭年約十二三歲,身穿淺粉色羅衫裙,身形嬌弱,衣衫外露出的脖頸纖手皆是白皙細嫩,黑亮的烏發被一根粉色綢帶束攏在身後,初瞧,還以為是哪家的嬌貴千金。
可若看清她的麵相,便又覺得此女樣貌醜陋至極,巴掌大的臉上,一塊暗色肉瘤覆蓋住她整整一個左半邊臉,且浮腫不堪,致使她整張臉顯得極為不對稱,多看幾眼都覺得瘮得慌。
此刻這小丫頭盤腿坐在地上,一雙黑白分明的杏仁大眼左右打量武三為首圍著她的五位身材魁梧的大漢,手拄著腦袋,眼白一飛撇嘴道:“枉你們號稱‘燕州五義’,今日這樣欺負我一個弱小孩子,真是不要臉!”
武三嘴角一抽,正欲發話,無奈心口又一陣難耐的瘙癢襲湧上來,讓他忍不住呻吟了幾聲:
“嘶……好癢……”
其他兄弟幾人也是紛紛如同他一般 痛苦低吟,若日光充足便可看清,此刻凡是他們裸露出的皮膚皆是又紅又腫,而這紅腫令他們渾身瘙癢難耐,可若抓撓又覺得疼痛非常。
紮入骨髓的刺痛便又讓他們想起,現在這狼狽摸樣到底拜誰所賜。
“我呸!”
武三咬牙切齒啐了一聲,這死丫頭簡直顛倒黑白!若是不解實情的人看到此番場景再加上她的話,還真當會認為他們堂堂‘燕州五義’欺負一個小孩子,其實不然,他們根本就未動過這丫頭一根毛發,卻被她害得苦不堪言,捶胸頓足。
恨就恨在,今日兄弟幾人去客棧吃食,三弟不該瞧著剛進門的小姑娘譏笑出言:
“好醜的丫頭!”
三弟一向口無遮攔,且看那小姑娘仿若未聞三弟的話一般,神情淡然,從容點餐,幾人也便不放在心上,他們闖蕩江湖多年,說出來也是有名號的人,還怕了她區區一個小丫頭?
誰知這位可真不是好惹的,隻是在他們邊上稍停了幾刻鍾,便悄無聲息的下了毒,讓他們渾身又癢又疼,既是撓不得又是癢的灼心,甚是折磨。
這才尾隨她到這深山密林中,逼迫她交出解藥。
幾人對峙良久,末了,小丫頭百無聊賴的撥弄下一縷發絲,繞指把玩,笑嘻嘻道:
“不如你們現在給我磕個響頭叫聲姑奶奶,我就給你們解藥如何?”
“你……簡直找死!”
瞬間被激怒的沈從文噴聲怒吼,瞪著一雙眼睛凶惡無比,好囂張的丫頭,他們兄弟幾人何時淪落到被這樣一個丫頭片子侮辱,也不曉得大哥武三到底怎麼想的,一直暗中鉗製他不準動手。
衝動莽撞的沈從文哪裏知道武三的心思,其實從一開始武三心中就暗暗察覺此女非同一般。
這林中僻靜,稀有人煙,麵對威脅,此女竟毫無懼色,且神情倨傲,被人圍困無法脫身之時,竟席地而坐悠然作賞景之態。
且這女孩身穿衣料精致,必是門中貴女,小小年紀,精通毒術,幾人圍困下毫無膽怯之意,平常人家哪能培養出這等膽色的女子,此次若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了京中名門,稍不慎便會招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