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桐的嘴角一撇,形容間有種說不出的鬱鬱。
顧長離所說的那些他自然也有考慮,但是也不知為何,他就是瞧這個來曆不明的土人不爽,像是天生就不對盤般敵意滿滿。
“我……我不吃你的東西…………”
自從跟著顧長離回來後就一直沉默著的人忽然開口說話,頓時吸引了顧長離和李承桐的注意,同時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會自己打獵……我可以養你。”
他忽然伸手抓過顧長離的,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十分認真地說道——雖然他那深情而銳利的目光被蓬蓬的亂發所掩,但是單從言語,似乎便能窺見其內心。
在場二人的反應不一,顧長離哭笑不得地抽出手來,而李承桐則是瞬間黑了臉。
他總算是明白對於此人的敵意究竟從何而來——這該死的土人自從出現後就一直不曾把注意力從長苼身上移開,那股覬覦之心簡直昭然若揭。
本王看上眼的謀士,雖然還沒有招攬到手,也不是你這種鄉野土夫有資格肖想的!
李承桐又是咬牙又是搓手,恨不得直接出手把那礙眼貨色打出去抒發下怒氣,可又忌憚於此人畢竟是長苼帶回來的,貿然出手又惹得長苼厭惡也得不償失,一時間好不糾結。
南王此時心中的百轉千回並不曾招來顧長離的注意,他此時的關注點全放在那位當地土人身上,倒不是說他被方才那番“我養你”的豪言壯語給感動到,隻是出了這麼一茬子事後,他忍不住多掃了這人幾眼,越看越是不自在。
一開始沒注意還好,現在一看,身為一名輕度顏控,接下來的日子身邊要跟著這麼個不修邊幅,蓬頭垢麵的人物……還是有點接受不能。
心下一橫,顧長離起身扯了扯他的衣角,“你且和我出來。”
洞窟內的氣息瞬間為之一滯。
在李承桐不可置信,滿腔怒火的目光中,野人兄像是一隻受到主人召喚的大型犬,懷抱顧長離方才又塞給他的衣物,甩著尾巴跟隨前者的腳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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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熟悉的河岸邊,指揮著野人兄跳進河裏把自己從上到下洗刷好——畢竟是身懷武藝的高手,這種時節在河裏洗個澡也毫無壓力。
野人兄一聽他說明此番來意,一點也不矯情地當著顧長離的麵就把自己扒得赤/條條,撲通一聲便入了水。
還真別說,該是與天爭食中鍛煉而成的體魄,野人兄的身材極好,標準的倒三角,寬肩窄腰大長腿,八塊腹肌人魚線,看得暫時性還是隻白斬雞的顧長離一陣眼熱,羨慕嫉妒恨。
對方在水麵上搓洗片刻後像是發現了什麼,身子一沉,徑自潛到水底不知往何處去了,始時還做是他調皮,然而顧長離於岸上枯等許久不見音訊,心下不免升起焦急。
莫不是溺水了?
正是躊躇之時,忽聞溪中水花聲大作,一道人影猛得從中探出半截身子,死死抱著懷裏撲騰不止的大魚。
“今晚!燉魚吃!”
他一掌拍暈了還欲掙紮的野魚,朗聲叫道。
這個傻蛋。
岸上的顧長離故作嚴肅地斂容片刻,隻見對方很快便從誌得意滿變得不知所措,像是犯了錯的孩子般可憐兮兮地盯著他,半響之後,終於還是憋不住,笑出了聲。
顧長離展顏,水裏的野人也鬆了口氣,雖然不知他為什麼發笑,卻也覺心頭快意,跟著一道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