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 第十七章(2 / 2)

行了不過數日,方到了處稍微繁華的大縣城,二人找了處不錯的客棧落腳,去去舟車勞頓的疲累。然而一覺醒來,同行的另一人竟然隻留了封似是而非的書信便不告而別,還沒等他消化那句“等我一月”的留言,便又來了一群浩浩蕩蕩的官兵,直接將整間客棧都圍得水泄不通,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拿著張精致的畫紙,明堂堂地描著他的模樣。

如果不是自認對崖生的品行還有所了解,顧長離當真會認為是那家夥直接賣友求榮,拿他的下落充做發達的資本。

不過他更更想不到的,是南王……哦,不對,現在應該是皇帝陛下,居然過了這麼久的時間都沒忘記找他算賬——說好的心懷天下一代明君,就他這麼個小人物值得如此牽腸掛肚?閑著沒事多披點奏折為楚國的老百姓做貢獻都比這個來得有價值。

“……陛下不是聽草民講過許多傳聞逸事,若是覺得有些意思,在下便再講一個何如?”

李承桐眼神一亮,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允了。”

“那是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當地的居民並不認可女子無才便是德,私塾學堂,男子上得,女子自然也可上得,不過這學堂也有三六九等之分,那些貴族少爺小姐們上得自然是高等富貴的,平民的便要次上一等,相隔天塹。而就在某一日,一個平民家出生的女子機緣巧合得了機會上了那富貴人家才能去的學堂…………”

不知道諸位看官是否瞧出了幾分既視感,其實便是顧長離這貨直接喪心病狂地把諸如流星花園或是霸道學長灰姑娘一類的故事披上層古代皮,堂而皇之地在等待著他高論的皇帝陛下麵前吧啦吧啦一陣好講。

而越是往後,李承桐的表情便愈發顯得微妙。

“以長苼所說來看,那女子不僅出身平凡容貌不盛,不知書不達禮,性格火爆做事莽撞,甚至還屢有以下犯上之舉,那個——名為良辰還有日天……”

他在說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頓了頓,顯然是對這稀奇古怪的名諱接受不良。

“……的兩位公子,怎麼就會莫名其妙地看上她,還情根深種?”

“難道陛下不覺得那個女子蔑視權貴,敢於叱咄拒絕身份地位遠在她之上的那些世家公子的舉措十分出眾不凡,引人注意麼?”

顧長離故意疑惑地發問。

口中發出聲淺淡的嗤笑,李承桐毫無在意地說道,“別的不說,單隻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自以為是的狂妄無知,即使是在富貴豪奢人家也是滅頂之災,更何況還是區區一介平民?朕委實看不出那女子除此之外有何引人注目之處。”

“是啊,草民也看不出來。”

其實那是抖m綜合症患者。

顧長離忽然抬眸看向因為他的回複而怔了片刻的君王,目光明澈,笑意清淺。

“有人曾對我說過,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便是‘得不到’和‘已失去’,因為無法擁有,便多了層光環,仿佛成了窗前月光,心上紅痣。女子於那群公子如此,草民於陛下亦是。其實若是那日草民當真投誠,無需多久陛下便會發現,在下隻是中人之姿,再平凡不過的庸人一名,毫無特異之處而言——隻是因為拒絕了,所以才顯出不同來。”

“不是。”

年輕的帝王忽然開口打斷了顧長離還要繼續的話語,神色間顯出些許促狹。

“那女子與你差別可是極大。”

“至少——你說那女子容貌平平,而長苼顏色之盛,孤平生僅見。”

“…………”

如果不是顧長離自知打不過這狗/皇帝,他現在就想上去把他的腦殼打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