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個全身黑嘟嘟的肉球蜷縮在一起,同是緊閉著那滿是稚氣的大眼,長大了嘴巴“嗚哇嗚哇”的大肆哭喊著,將那條粉紅小巧的舌頭和兩顆尖尖的小牙露出,黝黑的大鼻子緊緊擠在兩個小肉球間,在哭鬧中相互蹭弄著,短小的四隻小腿延伸出毫無威懾力的四個小小的肉墊,四處瞪弄著,顯示著生命的渴望與活力,唯有兩隻耳朵和一根短小的尾巴皆是無力的緊貼在肉球上,將一切都他們的樣子顯得可愛至極。
樹洞內就這麼沉默著,一身筆直的身影呆滯的望著眼前的一對男子,那銀發的男子麵露難過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而那名女子卻是滿麵柔和的望著自己的孩子,孩童的涕泣聲連綿的起伏在這原本充滿了血腥與殺意的樹洞內,就這樣,仿佛是永久,這便是整個世界的縮影。
不知過了多久,那女子的臉色愈發的蒼白起來,但目中柔和之色卻愈發的深了,盈盈的淚光不住的閃耀的光芒,深情的投向對望著著自己的銀發男子,一隻玉臂在翠衣的飄動中,輕輕伸去,想要擦掉對方那已經流淌而出的清淚,但在即將接觸的那一刹那,那女子看著自己鮮血汙穢五指,她猶豫了,有點低落的想要抽回那纖長的五指。
但就在猶豫之間,一張充滿溫暖的雙手將其緊握,緊緊貼在那柔情臉上,珊然的清淚衝拭著血汙,渾濁的血跡順著臉頰滑落在銀發的低垂間。
女子淚水更濃了,但她的淚水是在幸福間流淌,這是她日思夜想的人,這是她深愛著的人,她為了自己而落淚,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有地位的,她感覺足夠了,她感覺先前一切的一切都微不足道了,若用長久的去換,她仍會選擇這一刻的幸福,因為,她知道,在對方的心中,自己是有地位的。
在幸福的包圍間,那女子的身上已經散發出了絲絲的死亡氣息,但其臉上仍是一臉的滿足,她不後悔,那一抹翠綠的雙眸中滿含著癡迷,她就這樣望著對方良久,良久,直至那死亡的氣息極為濃鬱時,她才略有不舍的抽回了仍有血漬的手臂。
朱唇的蒼白已經滲透而出,卻仍阻止不了她的話語,隻是她已經不能再將虛弱掩藏了,但其沙啞的嗓音中卻仍飽含著那抹不曾逝去的溫柔,她奮力的挪動著身子,將自己那翠綠的長發依靠在銀發淩亂的胸膛:“這是···我們的骨肉,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懷念著一個叫碧兒的姑娘···”
聽著懷中人的低聲傾訴,那銀發在落淚間單手將對方緊抱,一手托起那仍在啼哭的兩團肉球,讓他們更靠近那名女子,就那樣,她靜靜的聽著對方的訴說。
感受心愛人的體溫,那名女子蒼白的臉上也泛起一絲紅暈,緩緩的伸出纖手,輕輕的撫摸著不住啼哭的兩個小生命,她仍用著不變的柔情說道:“我知道···當初你和我在一起是族內所迫,但···我是真心愛你···能同你有骨肉,是我···一生最開心的···事情了。”
話語中訴說著的愁苦,深深的傳遞給那銀發男子,那銀發男子緊閉雙眸,毫不顧忌仍在一旁呆滯的男子,單手更是緊緊的摟住那翠衣女子,一頭銀發靜靜的與那翆發交織在一起。
死亡的召喚近了,股股死氣透露而出,那碧發女子目中已經出現的迷離,但仍是一臉柔情的訴說著:“我知道···你將我一直當作···她的替身···我想我和她真的···很像···嗎?”
感受著那死氣的接近,那銀發男子緊閉的雙眸更是不忍睜開,隻是重重的“嗯!”了一聲,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如果內丹不破,如果精魂不碎,他仍有辦法闖入冥界,那冥王將對方的魂魄歸還,但是此刻······他能做的,唯有將對方緊抱,以此來彌補著自己的過錯。
而那女子的目中已經泛起了灰色,卻仍是不顧一切的輕笑了一聲,不想就這一笑,引得體內大灘的鮮血夾雜著許些的內髒的殘片咳出,在就鮮血流淌之際,那女子盡力想把銀發推開,卻不想被對方緊抓自己的身軀,使得對方胸前的素衣染紅一片,那女子的目中渾濁,卻仍流出悔恨的表情,卻不想對視著銀發的目中已然泛起了柔和,在淚光閃動中,輕輕的扶過她的玉背,一股無比的精純的靈力不似之前那般在自己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流淌而出,此時的女子方才知道,那銀發男子不知在何時已經在延續著自己的生命,想到這裏,一抹滿意的弧度勾勒在嘴角之上,她用著那微弱的聲音呼喚道:“雪炎,能對我說···一聲,你···喜歡我嗎?”
在那女子低不可聞的話語內,滿是深情與期待,她已經做好個各種準備,因為他了解雪炎,雪炎是從來不會寫出違心之言,不做違心之事,修行至今,皆是一身坦蕩,不敬鬼神,不屈強勢,曾幾何時,她就被雪炎這種剛毅不屈的氣質征服。她知道自己等待的結果可能是失望,但仍抱著一縷不大的期待,靜靜的等待著,哪怕是在雪炎身上絕不可能出現的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