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冰冷異常,整個語調中充溢著猙獰與詭異,銀發淩亂的散落著,隱隱將一雙充滿殺意的瞳孔遮擋,使人看不清那痛苦的表情,但那反複閃耀的紅芒卻是在訴說著一切。
頃刻間,沉悶壓抑中破啼了幼獸的嗚鳴聲,聲聲的喘息在一片凝重間回響著,在沉悶中,一卷颶風以雪炎為中心,將那銀發肆意卷起,露出隱藏其下的一雙赤紅色的瞳孔,瞳孔中鮮血欲滴,仿佛爆裂開來般將眼眶撐開!兩道深邃漆黑的裂痕仿若兩道傷疤,豎列在瞳中。紅與黑的交織,血與淚的呼應,這一切,將無盡的黑炎點燃,在風勢中將一抹銀光包裹。
三抹赤橙的光暈散開,悠悠的環繞著黑炎,盤旋,不消一息,化作三道流光影衝刷著黑炎,陣陣獸鳴的嘶叫聲駭人的回響著。
這一切的一切瞬息間轉變,在那顫栗的男子目中不斷回響著,那男子心中大駭,不住的嘀咕著這眼前的詭異,卻是在顫栗中沒有絲毫的動作。
風勢驟然褪去,裹挾著黑炎與流光一同席卷入一根銀白的獨角中,紫光閃動,九個環鏈隱約閃現而出,與那銀發前的兩顆爆裂的赤瞳呼應著,雪白的絨毛包裹著猙獰的臉部,將兩根尖銳的獠牙突出,一股股嗜殺的意念傳播在空氣中。
那顫栗著的黑發男子望著眼前的一幕,雙膝一軟,險些跪倒在地,在他那不斷收縮的目中,一隻血色欲滴的長爪瞬變在其目中不斷放大,一股無比霸道的威壓在接觸到自己頭顱的瞬間傳遞而入。
血光泛起,一道赤影拖出悠長的暗芒消失在孩童的啼哭聲中,星石亂隕,交錯中紅芒閃動,露出兩個身影,一身雪白的絨毛上飄動著一頭銀色長發,其主人擁有著一對赤中夾黑的豎瞳,在那鮮血滴落的獸爪中緊握著一頭黑發散動的頭顱,指爪相間之處,隱約可以看出,那是一張俊美異常的臉,其上擁有著兩顆透著怪異的青瞳,漆黑似墨的鎧甲裹縛著此時不住顫動的身子,鎧甲上鱗片鮮明的排列著,卻偶然閃出一個有氣無力的獸頭······星石在軌道上運轉,將無數的呼嘯傳出,閃過那銀發的側身,長發飄起,一雙豎瞳間黑痕放大,恨然注視著眼前那熟悉異常的臉頰,兩顆獠牙深深的刺入銀白的絨毛間,那血色的獸爪在挾持中不住的抖動著,顯示著雪炎不平的內心。
許久之後,一個喑啞的嗓音從獠牙間擠出:“為什麼?”
那顫動著不住顫栗的身體,在一股恨意傳遞而入時早已心驚不已,心中憤然的後悔著當初的決定,早不知將自己的貪心痛罵了上萬遍並做好了魂飛的準備,但對方的一句話不禁讓他看到了希望,青色的瞳中有絲不信的打量著雪炎,仿佛要將對方看透一般,一雙充斥著爆裂的雙手有些艱難的掙開了雪炎的獸爪。
男子迅速後退,捂著脖子,喘息中,他開始權衡起了利弊。
“告訴我為什麼。”獠牙深入,將唇下的絨毛染紅,那頭上的獨角微微垂下,使得銀發零散在目前,更使得對方看不清雪炎的神情。
在聽到雪炎第二次詢問之時,那黑發男子嘴角泛起一絲得意的笑容,暗笑對方心中的殺意不濃,竟詢問了自己兩次,再想到事後的得失,傲然抬首喊道:“因為我要妖界之主的寶座!因為我喜歡碟宿!”
雪炎身體一顫,身體顫抖中,險些癱倒於虛空,其語氣隨著頭頂獨角的下垂,更低幾分,極為艱難的詢問道:“隻是···因為這些?”
看著雪炎如此落寞的反應,那黑發男子心底暗笑,其語氣更為肆無忌憚起來,大聲喧嘩道:“不錯!為何你與我修行時歲相仿便可成為妖主,為何那碟宿與你有情卻對我無意?為何凡事都是你占先機而無我之事!我早便看你不順,在妖主任位之後是誰人幫你管製妖界?在妖主繼位之後,你在妖界大事發生之時出現幾次?唯有一次在魔界大舉進攻之時,我妖類死傷無數你才出現,你可知我為妖界付出多少?而你呢?整天肆意在人界妄為,將妖主職位放在了哪裏?你若早日將本源之力交出,讓我成為妖主,碟宿便不會自盡,而我即不會背叛!”
黑發男子的聲音愈發的張狂而起,那肆意的喧嘩聲不斷回響在雪炎耳邊,轟擊著雪炎的內心,其低垂的頭顱也越發的垂下,在喧嘩聲中,一滴晶瑩的水滴落下,那漂浮在虛空中的男子也停止的喧嘩,帶著一絲譏諷的看著雪炎那低垂的獨角,靜等到一個極為微弱的聲音響起:“若···僅是如此,那麼···你便去···死吧。”
那黑衣男角泛起的嘲諷在聽到雪炎的聲音後瞬間凝固了,此時的他尚未來得及回味著對方話語的含義,那一身鎧甲便是其與那赤黑相間的豎瞳對起視間,裂開條條碎紋,清脆的破裂聲仿若利針刺激著他的耳朵,時間仿佛過了許久,他的視線終於與那嗜血的瞳孔錯開,充斥著不信的緊盯著那已然脆裂的鎧甲。
在那收縮的瞳孔中,一隻血色欲滴的指爪夾雜著滴滴赤紅的雪炎從那破裂的鎧甲中抽出,身影在黑發的飄動中不住在無數的星球旁掠過,最終,視線中消去雪炎的身影,就這樣伴隨著星石一同逝向遠方。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
好似來此地獄的深淵般,一個冷漠無情的聲音在那黑發男子的身後響起,在聽到這個聲音後,那男子不受控製的身體不禁一顫,竭力控製著身體的倒飛,其右手幻化,一柄碩大無比的漆黑巨錘漂浮在其手中,仗著巨錘的勁風,那黑發男子奮力一揮,硬生生的將身子在空中扭轉,卻不想在其轉身之後,卻是看到一道深邃的空間裂痕在巨錘後裂開,而雪炎的身影卻不知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