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司,陳挺楷府。
陳挺楷滿麵怒容,站在客廳裏。
鄭大雄和陳世偉跪在他麵前。
錢知府顧慮陳世偉駙馬身份,沒有把他當場收押入監,而是放他回家,但要隨時接受傳喚。
鄭大雄麵有愧色,回報說:“卑職失職,沒有完成任務。”
“詳細報來。”陳挺楷冷冷說。
“報大人,卑職共派三名伏擊手去伏擊目標。對韓希文派兩人,管平主攻,薑束成接應;對秦紅芍派一人,樊峰負責。這三人跟卑職多年,能力最強,按理說執行這次任務萬無一失。但想不到會出意外。據薑束成來報,管平在執行任務時,韓希文的護衛突然出現,擊掉管平的短刀,並在第六招擊敗管平,管平不敵,服毒自盡。韓希文的護衛功力非常厲害,在與管平捕鬥之時,氣機牢牢鎖定薑束成,令薑束成無法再出手。
韓希文成功逃脫,躲進大相國寺。
薑束成做事不力,卑職已下令讓他自盡。樊峰負責擊殺秦紅芍,已殺死秦紅芍的兩個隨從,在殺死秦紅芍的時候,她的師弟韓希文突然出現,並且使出陰招,把樊峰殺死,秦紅芍逃脫,又回到京城。
卑職沒完成任務,請大人發落。”
陳挺楷輕歎一口氣,鄭大雄跟隨他多年,執行私密任務多起,早已成了他的心腹死士,他武功高強,組織策劃能力很高,做事從沒失手,但這次卻莫明其妙的失手,這是一次不能失敗的任務,他失敗了,就要接受懲罰,“你自已了斷吧,你的家人我會讓人照顧。”
“多謝大人。”鄭大雄向陳挺楷行了一個軍禮,反手一掌擊在腦口上,頭蓋骨立即陷進大塊,倒地斃命。
陳世偉看得脊梁骨冒冷汗,他沒有上過戰場,想不到父親的軍法這麼嚴厲,不禁惶恐的說:“孩兒不孝,給爹爹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陳挺楷沒有理他,而是喚來家丁,把鄭大雄的死屍抬走,吩咐買一副上等的棺材入斂,給他妻兒兩千貫安家費。
陳挺楷仿佛一下蒼老許多,挺拔的虎軀有點微曲,他蒼涼的對陳世偉說:“起來吧,你爹爹曾經平定過多次暴亂,也遇到過多次危機,但我從沒有退縮過。記住,做一個軍人世家的兒子,永不言敗。”
“是爹爹,孩兒一定記住你老人家的話。”
陳挺楷帶著兒子來到禦史中丞的府第。
現在案情已經激化,單依靠他殿前司的頭銜無法把案子壓製下去,他必須借助禦史中丞的力量。
王黼對這個變故也深感棘手,因為他經常處理百官向皇上進柬的事務,了解皇上不可欺的原則,如果進柬不實,犯欺君之罪,那是殺頭的罪行。
王黼立即請來錢知府,共商對策。
王中丞現在正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錢知府不敢開罪他,甚至還想巴結他,見他坦護陳世偉,也就考慮該如何處理這個案子。
王黼也給錢遜戴了幾個高帽,誇他如何對京師治理有方,接著話鋒一轉,拋出一個包袱,“錢知府,你看該案如何處理,既要維護國法尊嚴,又要避免傷害陳駙馬。皇上最疼愛柔福帝姬,如果因陳駙馬的事情令皇上不開心,我想都是我們做臣子的不對。”
“王大人所言極是,下官自接到此案起,就想著如何化解,避免驚動聖駕。秦紅芍這是第二次狀告陳駙馬,第一次狀告,已經讓下官打發,勸她回鄧縣老家,以後不要再騷擾駙馬。想不到在回鄉的路上,又冒出一個不知好歹的刺客,攔路伏擊秦紅芍,並且殺死了她的兩個隨從。這下惹惱了秦紅芍,二次來本府上告,說駙馬無情無義,與人合謀害她性命。”
不等錢遜說完,王黼補充說:“誰說有刺客在林中暗殺秦紅芍,聽說秦紅芍是一個身懷重孕的女子,如果真有刺客暗算她,她如何能逃脫,並且還殺掉刺客。”
“華陽宮副指揮使韓希文恰好在案發現場,他舉證是刺客暗算秦紅芍。”
“斷案講得是真憑實據,僅憑一個小小副指揮就能妄自舉證他人嗎?錢知府,你隻管秉公執法,出了問題本官會為你開脫。”
“有大人為下官仗言,下官自然敢專心斷案,不過,還有個難題需要大人另派他人處理。”
“什麼難題?”
“下官查證,華陽宮副指揮韓希文與秦紅芍是師兄妹關係,他為了給師妹伸冤,秘密請人印發許多小報,散發到大街小巷,報上都是秦紅芍狀告陳駙馬的事宜。現在京城已造成不小民憤,如果不堵住這股怪風,萬一傳到朝中大臣耳中,被柬官進柬給皇上,不管案情是真是假,恐怕對駙馬都不利。”
“錢知府放心,凡是我三院所管轄的左右司諫和左右正言,誰也不得就本案給皇上柬言。對於街頭巷尾的小報,相信錢知府可以安排開封府的巡捕們查封,凡是私自印發的,立即收捕入監,估計這些街頭流民還不敢以身犯法。”
“就按大人的安排,下官這就去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