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繞了個彎來到門前,心急的立馬推門而入,卻聽吱呀吱呀的怪聲響起--
連忙躲進樓裏,可不遠處竟然閃過一道刺眼的妖光,老天,不會是鬧鬼吧?!
可這鬼也太招搖了吧?
這放眼的黑暗中,惟獨它亮得刺眼,活像個行走的燈籠--
念滄海大起膽子跟了過去,最深處的書架前竟赫然站著一身形婀娜的女子,她一襲耀眼粉嫩的粉裙飄飄,如瀑的長發斜盤一個發髻,發髻上插著不少閃閃發亮的頭飾,生怕人家看不到她似地。
明明一副做賊樣,可那動作卻是大大咧咧的翻著書架子上的書籍,掃一眼就隨手一扔,敲出巨響還一點都不在乎。
“七姑娘,好了沒?”
這時底樓外傳來一道怯生生的女子聲音,念滄海這才發現底樓另一側竟然還有一扇門,門外正站著一個提著燈籠的奴婢。
“催什麼呀,還不趕快進來借我燈籠照一下!”
幽幽的橘色燈光融著茭白的月光,刹那打在那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的臉上,“好漂亮的人兒呢…”
柳眉似墨畫,雙瞳翦水滴,小鼻玲瓏俏,朱唇櫻一點,皓齒勝繁星,五官叫一個精致傾世,連一個小小瑕疵都挑不出。
“七姑娘,不要啦,要是被十爺撞見,奴婢可是人頭不保。”
“膽子真小!”女子氣鼓鼓的推開門就一把奪過奴婢手中的燈籠,“你就抱著你的人頭先回去吧,省得在這兒礙手礙腳!”
她轉身將門合上,隻聽奴婢在外拍打著門,又怯懦的不敢大力,“七姑娘,奴婢求你了,咱們快回去吧…”
翠園內,小幽擔心著念滄海,在院子裏來回踱著步子,時不時的望著安靜的塔樓--菩薩保佑小姐定能平安回來。
不巧她喃喃低語的摸樣被芙蓉嬤嬤看到,當即責罵了她一通,還罰她站在院子裏,一夜都不準她入屋。
“老天啊老天,你倒是開開眼呢,那狗仗人勢的惡婆娘,你要幾時才收她?!”
芙蓉嬤嬤前腳剛進屋,小幽仰著頭就衝著天憤慨斥責,誰料夜空猝然飄來幽幽的笑聲,嚇得人生生倒抽口涼氣--
“小丫頭,知不知道奴婢背後罵嬤嬤在修羅宮的裏可是三十板子的大罪喲…”
小幽抬起頭,隻瞧一輪唯美唯俏的身影悠哉哉地獨坐院牆之上,如月茭亮,五官俊秀的臉孔攫著似有若無的笑靨,“醉逍遙?!”
那人兒從牆上一躍而下,身周染著晶亮的朦朧白光,朦朧如幻的像是天國而來的仙子--
他貴為大臣,本不該三更半夜在翠園出現,莫不是小姐偷偷闖入塔樓被他逮了個正著?!
“小幽姑娘,你這是找什麼?”
小幽正向醉逍遙身後張望,他已三兩步來到了她的跟前,故意俯首將臉湊得很近,“醉大人不是要告狀嘛,小幽這不是在給您讓路呢。”
小幽腦袋一側,那一抹羞紅卻被那雙桃花眼敏捷捕捉,“口齒伶俐,我喜歡。”
醉逍遙袖中玉笛一抽,點在小幽圓俏的下巴上就是一勾,兩人的唇就隔著微薄的空氣,隻聞他的鼻息透著股沁心的花香撒在她的唇上,麵上如同被點著了一把火,轟然燒得發燙--
小幽隻覺小心兒竟因為這種卑鄙小人而漏跳了一拍,又羞又怒地拍開那玉笛,向後退了幾步,“不牢醉大人抬愛,小幽消受不起。”
白了跟前俊美如畫的男人一眼。
這人縱然生得俊俏不凡,可心也是黑的,當初在狼林救下小姐,根本就是為了讓小姐成為玩偶,給那凶狠成性的修羅王戲弄羞辱--
大婚那夜的事,小姐隻字未提過,但奴婢間是卻是傳的沸沸揚揚,說什麼修羅王逼小姐自縊,又將她扔入棺材要活埋,甚至賜了十個壯丁為她驗身,那每一句聯想起的畫麵都教人心驚膽戰,心痛不已。
所以那冷血凶殘的端木卿絕是狼的話,那眼前的這個就是狽,勾結為奸,都不是好人!
“嗬,所謂物似主人形,說的還真有理,瞧你這大不敬的眼神,難怪你家主子也不得王爺的寵。”
桃花眼笑得狹長,眼角綻著狡黠的精光,容不得小幽頂嘴,又道:“不過人生的醜也該有自知之明,活著也是被人嘲笑,當初知曉被封為一國王爺正王妃的時候,聰明的就該一條白綾了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