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明哲保身(1)(1 / 3)

端木卿絕大步流星一腳踢門而出,“擺駕。”公公陰柔的調子高喊一聲。

院外已然恭候著一群侍從,其中一個挽起了轎子的簾子門,原本還有些掙紮的念滄海,一下子羞赧地將臉埋入他的脖頸之間!

“愛妃臉紅了?”

一隻大手來到她的顎下輕輕一挑,堂皇的杏眼對上悠然作笑的冰眸,又羞又憤:“我是被迫的。”她控訴著,那人笑得更是邪俊,“被迫的,臉也會紅?”

“呃…”

念滄海冷哼一聲,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臉啊臉,你真是不長臉,憑何因他臉紅?!

“王爺,這是要帶妾身去哪兒?”

轎子走了久久,窩在懷裏的小人兒悶悶的發出低問,“去不會傷著孤王身體的地方,這樣愛妃的心就不會‘疼’了,不是麼?”

混潤磁性的聲音參著誘人沉淪的調侃灌入耳朵,就像一杯醉人的酒,念滄海隻覺麵頰又是燒起一股滾燙。

轎子走了約有半個時辰終於停下,端木卿絕抱著念滄海下來,一群跟隨轎後的侍從繞至跟前一字排開,他們的身後是一座氣宇非凡,紅磚緊盯的殿宇。

兩扇大門高如天柱,似同天宮。

十來個侍從分別站在門的兩邊,同時用力推開--

當大門發出轟鳴震耳的聲響,驚歎於眼前一幕的念滄海在夜空下之下看清了那殿宇匾額上寫著“東苑”二字。

絕望的眼瞳瞬息點燃了希望之火,這就是所謂的踏遍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念滄海隻覺離端木離要的那東西又進了一步,一顆心歡快無比的陷入愉悅之中,渾然不覺這殿宇不同尋常的森冷陰寒,便是充斥著整座修羅宮裏的陰鬱氣息的源頭。

端木卿絕抱著她走了進去,直到大門合上的那一刻,念滄海才後知後覺竟沒有一個人跟著進來。

“王爺?”

她微微一驚,心裏浮起幾縷不安。

打橫抱著她的雙臂突然一鬆,念滄海就這麼冷不防地被摔在地,尾骨撞擊在冰冷的地磚上,痛得猶若裂成兩段。

“王爺,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怒目地瞪著站在身邊的男人,暗夜下,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他的眼神變了,殺機乍現。

四周茂密的大樹將天空包裹得嚴嚴實實,隻有微弱的月光從樹葉的夾縫裏投射進來,端木卿絕的臉廓被一道銀白的冷光勾勒,像極了一把殺人無形的彎月彎刀。

他就像突然變了張臉,唇瓣上的笑不知幾時消失無蹤,銀銅色的麵具更是覆了一層萬年冰壇,教人看不清麵具下的表情甚至那眼神。

心裏綻開的是無盡的懼怕,端木卿絕盯著念滄海的眼神就像根根看不見的繩索將她捆綁。

她忘卻了站起來的法子,雙手本能地往後爬動,手背上卻忽地掠奪一道粘稠冰冷的觸覺--就好像有條蛇從她的手上爬過!

“啊!”

驚叫著,念滄海躍起身踮著腳,張開雙臂環住端木卿絕的脖子就躲入他的懷中。

那一刹,冰冷的胸口狂熱的猛烈一跳,麵具下的眼沉得深不見底,她又一次讓他想起了那個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女人…

“鬆開!”

端木卿絕決絕的一道怒然低喝,那種染著嫌惡的口吻,她記得。

念滄海又驚又怕,卻又倔強的遵從,她鬆開了雙臂,還識趣地向後退了一步--

“王爺,妾身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錯?”

端木卿絕眉微挑,長臂動作如影地攥起她的左袖硬生一扯,整條袖子被當即撕裂,卷疊好收在袖中的地形圖就這麼落在了地上,“錯在何處,還需孤王告訴你麼?”

他早就知道她夜半去了藏書閣,他早就知道她一身黑衣是偷盜了地形圖?!

“不必王爺告知。”

念滄海清冷的咧開唇,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大難還是臨了頭,這都人贓並獲了,她還有什麼說辭可以狡辯?

“你這是認了?”

“妾身沒什麼可解釋的,這地形圖的確是我偷的。”

“念滄海,你好大的膽子,你這是在挑釁?!以為孤王真的不舍要了你的人頭?”

端木卿絕一把揪住念滄海的領口,那力道再大那麼一丁點兒就能勒死她,鼻下發出苦楚的嚶嚀,被截斷的氣息困難的吐出幾個字:“妾身…妾…身不敢…”

“不敢,你都做了,還說不敢?說!你偷地形圖是為了要找什麼,別告訴孤王是找什麼值錢的寶物!”

夜半,他從東苑去到北苑,半路上撞見了哭哭啼啼的映兒,映兒一見他就慌張的拔腿就跑,他就猜到迦樓肯定又是跑去了藏書閣找易魂大法,隻是當他帶著人踏入藏書閣的時候,裏麵竟是空無一人,地上卻是被翻找的一片狼藉。

還有那隻燈籠邊散落著兩根眼熟的銀針…

迦樓雖然向來怕他,卻從不會躲他,梯子間明顯是被人打開過了,能讓迦樓從密道而逃,肯定是有人迫使他這麼去做。

他很想說服自己那個人不會是那銀針的主人,可今夜派遣埋伏在破屋的暗衛回報,他們去到破院的時候,念滄海就不在屋中,而她是一襲夜行衣的回來,手腕還受了那麼嚴重的傷--

端木卿絕冰眸落向念滄海赤裸的左臂,那腕間的淤青已呈紫黑的顏色…

“妾身若說是,王爺會信?”

“不信。”

“不信,又何必質問…”

破罐子破摔到了底兒,但那看似不在乎的反應反倒像是抵死不屈的挑釁。

她又不怕死了?

端木卿絕瞳光深沉的眸子眯得狹長,念滄海隻覺那冰冷無情的視線就好像一雙手將自己扒得一身赤/裸,沒有秘密可以隱藏,縱然她遮羞阻擋,也終究逃不過他的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