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滄海低頭看著自己白碧似雪的左臂,這才意識到她隻用端木離的特質胭脂塗黑了臉孔,卻沒塗遍全身,心髒就這麼被什麼東西狠狠勒住,他一定是知道她是存心在扮醜自己,那那個魔鬼不是更早就發現了?!
“修羅殿日夜昏暗,王爺不會察覺的。”
他看透她的心思,教她不敢相信,“醉逍遙,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幫我?”
“夜深了,王妃早早歇息吧。”
迷人的笑花若蕩開的湖水,鋪滿整張俊顏,他徒步如飛,不由得念滄海緊隨其後,已消失於深長的夜色之下。
醉逍遙,你到底是個怎樣的角色?
像極了一個謎,讓人捉摸不透,似敵又如友。
天際渲染上橘藍相間的天光,醉逍遙繞過破屋的竹林,“娘娘的傷勢如何?”林子裏走出一道黑影,那身形蛟龍,英姿卓然,口吻聽得出煞是擔憂。
“嗬,王妃的傷勢已無大礙,不過我看你要顧好自己的人是你才對,九哥可是已經派了四大暗衛日夜監視王妃,你若還留在這兒,遲早會被他們發現,醜話說在前頭,你若被他們逮著,生死便是天命!”
醉逍遙回過身,口吻冷酷無情,男子拉下蒙麵布,露出俊美英氣的臉,“景秋的生死,無需醉大人掛憂。”
“哼,你好自為之。”
印月閣內。
榻上躺著一位少女,年芳十五六,她身形消瘦,整張臉白寥寥的,身邊幾個婢女候著,貼身侍女采冬跪在榻邊,“郡主,你一定要堅持住,九爺就來了。”
“玥瑤。”
說罷,端木卿絕焦急如火而來,坐於榻邊伸手捋過女子抱恙的小臉,女子這時緩緩睜開眼睛, “卿絕哥哥…”
“九哥在這兒。”溫柔的目光與冷冰的麵具形成強烈反差。
轉頭他換上厲色朝著冬采質問為何沒有照顧好玥瑤,讓她染上了寒疾。
“卿絕哥哥,不要怪罪她們,是玥瑤自己不好,執意要上佛羅山頂為九爺祈福,趕著雨天,玥瑤淋著雨跪拜了一千零八格階梯才會染上了寒疾,其實都是玥瑤逞強,九爺要怪就怪玥瑤吧…”
“別說傻話…你是為九哥去佛羅山祈福,你若有何事,一切皆是九哥的責任。”
“那九哥是不怪罪這些丫頭了?”
玥瑤水眸揚起一彎笑,直教端木卿絕無奈的搖搖頭,這丫頭,從小體弱多病,他是慣著她,寵著她,獨獨也隻有她能讓他拗不過。
“這次暫且饒了你們,不過這段日子你們定要好生照顧郡主,若再有意外,既是郡主求情,孤王也決不輕饒。”
朝著跪在地上的一班婢女喝道,八/九個婢女感激涕零地叩首謝恩,“多謝九爺不殺之恩,多謝九爺不殺之恩。”
“冬采,你快去禦膳房催一下藥,順便傳孤王的旨意將洛太醫請來。”
“是。”
眾所周知,洛太醫,醫術了得,十多年來都是端木卿絕的禦用醫師,九爺讓他來,就說明郡主在他心裏的地位足以同他的性命並論。
端木卿絕換了個坐姿坐到她的身側將她輕柔的摟在懷中,“傻丫頭,當初為什麼執意要去佛羅山為九哥祈福,現在可以告訴九哥了麼?”
一個月前,玥瑤突然提及要為他上佛羅山祈福,佛羅山是北域百姓朝聖的聖地,但是山勢險峻,每年都有不少人在上山的路上受傷甚至遇難。
他打一開始就不許她去,但是她以絕食抗議,逼他不得不同意。
玥瑤看著端木卿絕,小手在他的胸前畫著圈,“還不是因為北蒼送來的那位美姬。”
“美姬?”
“就是那端木離送來給卿絕哥哥的正王妃啊,卿絕哥哥怕是被她的美色迷得都不記得她是端木離的人了吧?”
“嗬。”
端木卿絕竟是一記淺笑,一群候在旁邊的奴婢都看傻了眼。
雖然九爺對郡主向來寵溺有加,就連說話都是不同他人的輕聲細語,可這笑…就連從小照顧郡主長大奴婢都是沒見過。
玥瑤更是震驚,“卿絕哥哥笑什麼,她真的美若天人?”
“傻丫頭,你在擔憂什麼?生怕九哥會愛上敵人的女人?”
“當然,端木離就是個滿肚子壞水的畜生,他有什麼事做不出,他這次安排那個女人而來,定是為了取卿絕哥哥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