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到處飄散著叫做“忘莫離”的香,院子裏種滿她喜歡的薄雪草,代表著重要的回憶,花語:念念兩不忘。
其實看端木卿絕提筆作畫,醉逍遙還是有點訝異的,因為二十多年過去,他從未見九哥再畫過任何人。
若不是動情,莫不是因為憎恨?
“她當真自小就那麼醜?”
端木卿絕的聲音來到身後, “是。”
“那紅瘢也是生來的胎記?”
“是。”
麵具下的臉上閃過一抹似若惋惜的神色,“今個兒九哥怎有如此好興致,對王妃似乎‘興趣’滿滿。”
“夫君想要了解自己的妻室就讓十弟那麼不解,莫不是十弟有何私心?”
妻室麼?
今個兒又一個讓他驚慌的詞彙,“九哥已經將王妃當做了妻子?十弟記得九哥隻為心愛之人作畫的,不是麼。”
端木卿絕心口微怔,看了眼手下的畫,他都不知方才自己是著了什麼魔,看她跑出屋子,他竟來到書房就提筆畫下了她。
“草藥呢?”
他岔開話題,收起畫揉成團扔到一邊,仿佛要將方才畫下她的事實抹去。
醉逍遙從懷間拿出幾株綠色的鮮草,這草叫做“仙人草”,生吞服下身子會發熱,就好像受了風寒高燒不退,昨天他就為九哥帶來了不少。
要說為了留住那個醜丫頭,九哥是費勁了心思。
“九哥的燒退得也太快了,難怪王妃方才急得要跑回去。”
他有心試探,端木卿絕果真口吻一急:“讓她跑出去了?”
正問著,他卻聽到屋外不遠處傳來匆匆跑來的腳步聲,話鋒立刻一轉,“十弟,幫九哥做件事,將丹書鐵劵放去‘鬼眼摟’。”
醉逍遙眸子一轉,和端木卿絕眼神一對,當下就瞥見門外有道拉長的身影,她正止步於門外偷聽著。
偷聽的不是別人,正是念滄海,她本氣衝衝而來是為了和端木卿絕說清楚,她絕對不會在這個地方住下,倒沒想有了意外的收獲,她終於知道她要找的丹書鐵劵會放去鬼眼摟。
“知道了,九哥。”
“放在二樓的最裏間的廂房。”
“是。”
醉逍遙應著就先行離開,踏出門外的時候,外麵倒是連個影子都沒有,他嘴角卻是隱隱勾著笑,俏俏瞥了下那拐角的深處。
躲在拐角裏的念滄海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待醉逍遙走遠才走了出來。
看來為了偷到丹書鐵劵,還是留在這兒比較好,那個大色胚不放她走,他肯定也不會走,知道他的一舉一動總好過被他暗箭所傷好。
待他夜半熟睡,給他來上一針,她偷溜出去就是神不知鬼不覺了。
打定主意,念滄海在小築裏逛了一整天,見夜暗下了才乖乖回了房。
推開門,端木卿絕坐在羅漢床上喝著茶,一副等著興師問罪的架勢。
“王爺。”
“愛妃,舍得回來了?”
“夜了,妾身想睡了,煩請王爺挪一挪。”
她看著床,示意她要睡這兒,麻煩他回到他自己的榻上,“愛妃莫不是忘了,還有筆帳,你沒和孤王了清呢?”端木卿絕放下茶杯,眼神狡黠。
念滄海沒吱聲,他知道他舊事重提,是在問她那日偷地形圖是為何了。
“愛妃可別說是因為缺銀子而想偷值錢的寶物,老實告訴孤王你要什麼,也許孤王不會怪你,還能如了你的願。”
他拋出誘餌,可惜她念滄海不是愚笨的魚,卻是隻聰明的貓。
她若和他說,她是來為端木離偷丹書鐵劵的,難道他會乖乖交出來,然後再放她平安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