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心鎖冷冷應了一句,臉上眼中好不容易起了丁點兒的動容,不一會兒就消失了無影無蹤,沉靜下來,是比初見那一眸更加的漠然,更加的毫不在意。
海兒,你還是在氣孤王嗎?
隻要看到烈心鎖莫不上心,對他的存在視若無睹,端木卿絕就會被她傾倒世間的容顏逼入迷茫的沼澤--
她一會兒好像海兒,一會兒又好像完全都不是她。
“海兒姐姐頸上戴著一條鏈子,景雲世子說過很眼熟。”
冷不丁的,抑鬱消沉的端木卿絕耳邊竄入一道稚氣女聲,那聲音像極了,坐在對麵烈北陌身邊的藍鳶的聲音…
意念傳音?
那小丫頭又一次讓他震驚,他若是沒聽錯的話,她也沒騙他的話,景雲說的那條鏈子肯定就是他送給海兒的同心鎖,上麵刻著他和海兒的名字,隻要從烈心鎖的脖子上拿下同她對質,她必當無話可說,隻是…
他該有怎樣的機會,才能從她的脖子上拿下那條鏈子,又或者說,他該怎樣才能找到與她獨處的機會?!
晚宴氣氛不錯,大家有說有笑,獨獨端木卿絕看不慣烈焰對烈心鎖的親昵,他們的恩愛像一團火燒著他的四肢百骸。
“孤王真是羨煞烈焰兄的好運。”
“端木兄,此話怎說?”
“能覓得如斯美貌與智慧還賢良淑德的王妃,可不是每個人都能遭遇的事,不知烈焰兄是何處同王妃相識,為何又如此匆忙冊封?”
端木卿絕笑眼盈盈道,那口吻卻是充滿了火藥味。
烈焰眯著眼,眼底綻著異彩的赤色流光,“嗬,這不辦了點‘壞事’,身為男人總得對人家姑娘負起責任吧?”
完全料不到烈焰會這麼沒正經的一答。
端木卿絕煞是無語,因為烈焰還給他拋了個“大家都是男人應該明白他指的是什麼”的邪佞眼神。
本還想給烈焰一個下馬威,結果他說的是那麼自然,找不到謊言的痕跡,而烈心鎖聽著他的俏皮話,臉上眼中的羞澀更是融開了一片海。
端木卿絕簡直坐入針氈,氣煞了心脾,那一問一答反而給席上的兩個人更加親熱的就會,端木卿絕一雙眼都紅了,恨不得衝上前去將她摟入懷中,看她慌亂的表情,扯下她的鏈子,教她堂皇無措--
不要再折磨我了,海兒!
為夫錯了,我任你罰我,鞭打,酷刑,你想要什麼都行,獨獨不要置我於千裏之外,視我如同陌生路人!
“王妃不喜善變的男子,孤王總算是知道了理由,烈焰兄的深情不移可是天下皆知,獨獨為了發妻就守了十多年孤家寡人,王妃能令烈焰兄初遇便情動,還冊封頭銜,王妃定是比那位深處烈焰兄心底的女子更美麗,更賢良。”
為了發妻守了十多年孤家寡人?!
烈心鎖聽傻了眼,她根本不知道烈焰還有個深愛了多年,為她空置王妃空座的女子…
也是,她早知以她的年齡絕不可能是烈北陌的生母…
烈心鎖的表情當下就不好了,她笑不出來,烈焰雖然依舊笑著,卻是能感覺她的不悅。
他瞥了眼端木卿絕,眼神蘊得有些可怕。
端木卿絕毫不在意烈焰如何以眼殺人,倒映在他眼中的就隻有烈心鎖,見她吃醋,不開心,他本該為此雀躍的,可是轉念一想,她如此傷心皆是為了烈焰,端木卿絕又惱怒上心,亂了陣腳。
她的眼中沒有他端木卿絕,她若是做戲刺激他,那表情,那眼神不改是真的為烈焰吃醋。
該死的,是不是他想念海兒想到瘋了,亂了?!
是不是任何一個懷孕的女子都會讓他聯想到海兒,這人兒根本就不是她,可--
一陣清風襲來,自她的方向,為何飄來股股清雅的鳶尾花香…?
就和海兒身上的香氣一模一樣…
晚宴在表麵和悅的氣氛下結束,烈焰陪著烈心鎖回到寢屋,一如往常的扶她走到榻邊,她卻是剛邁入屋就轉身躬身行禮,“時辰不早了,大王該回寢宮休息了。”
她這是在拒絕他再走多一步,她這是還在因為端木卿絕的那些話生氣。
烈焰不會容許誤解過夜,“娘子在生為夫的氣?”
“妾身不敢。”
烈心鎖生硬道,她當然生氣咯,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她卻從不知道他原來有個如此深愛的女子,“娘子在氣為夫沒有告訴你為夫的發妻?”
烈心鎖沉默以對,她的心很介意,平日裏被他的寵溺包裹,她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然而…
原來在他心裏還有另一個…
她討厭極了與人分享,亦或是隻是個替代品的感覺…
“妾身…大王對妾身是不是因為有了這個孩子,才不得不冊封妾身為妃?”
烈心鎖問得自己心都碎了,若是真愛,又怎麼會讓她先有了孩子才冊封,他也許一開始就不願娶她,是迫不得已罷了。
“娘子,你這是在瞎想什麼?!為夫不許你低瞧了自己,為夫知道你在怪為夫沒告訴你為夫的過往,可那不是因為娘子失了憶,其實這些為夫都早已有和你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