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她，飼養蠱毒導致歸棄被逐漸吞噬，以半條命換來她的命。
“隻要你爹在九泉下能欣慰，他唯一的女兒還活著，這一切就值得。”
四方芙不知該說歸棄傻還是執拗，為了向一個已死之人報恩，寧願犧牲自己的性命，如此這般到底有什麼價值？
“爹曾跟我說，他去過一個極美的地方，在那裏度過了最美好的日子，但是他再也回不去了。”四方芙憶起她爹每次提到這個地方的神情，那神情他從未見過，有幾分滿足有幾分向往還有幾分無奈，“我想，爹說的就是噬玄國吧。”
歸棄沉默，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很快有無奈地鬆開，“無法為你爹報仇，是我永遠的無奈。”
“沒事的，爹也不會希望你去為他報仇的。”
噬玄國有這樣一條從古至今傳承的教律，身為噬玄國的祭祀是不得殺人的，而很不幸歸棄正是這一代祭祀，他無法親自替四方芙的爹斬殺仇人。
“你啊，可真像你爹。一樣地隨性，一樣地雲淡風輕，沒有好勝之心更沒有狼子野心。”
但，就是這麼溫潤如玉般的人，依舊逃不過賊人之手的陷害。歸棄是忿恨更是無奈。
“爹曾跟我說，若是生在尋常百姓家，就算清貧但也能過得很快樂，若能重新來過他希望出生在普通人家，過著一世平凡的日子。所以，他在噬玄國的時候很輕鬆也很開心。隻是，他放不下我。”
至今，四方芙都有想過，如果當年不是有她在興許爹就留在噬玄國了，大不了就當是和其他人一起死在那裏。
爹如果不回來，也不會被害致死。有時覺得，也許是她害了爹。
“好了，你也累了休息下吧，那裏有我給你鋪好的地鋪，去睡下吧。”歸棄將話題就此打住，四方芙點點頭走向一旁後睡下。
歸棄獨自坐在破廟中望著四方芙，長歎一聲後移開視線。
他不知還能保護四方芙到何時，而四方芙的命要如何才能維持下去，他依舊毫無頭緒。
以蠱毒續命雖是現階段最好的辦法，但將來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那麼四方芙也會跟著一起沒命。她才十幾歲，而他已經不惑之年，即便還能再活三十年，她那時也剛過不惑，總不能讓她隨著他一起老死。
這世間，究竟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好好活過這一世？
另一邊的宮鉞嶺和柳妙境回了衝霄樓，柳妙境覺得找四方芙的事並不用太著急，如果她能活下來自然會回來。
但宮鉞嶺還是不太放心，一是怕她不再回來，二是怕她萬一活不了怎麼辦。
“她不回來，你難道還要去搶人？”柳妙境問。
“這……”宮鉞嶺想著，雖然四方芙名義上是他的夫人，但其實兩人隻是莫名其妙被強行拜堂成親罷了，並無夫妻之實啊。
柳妙境不說話就喝酒，宮鉞嶺想著也找不出什麼理由說服自己硬是要四方芙回來。
“罷了，我隻是隨口一說，她既然是你的夫人好了自然會回來。不過，我還是想見見那個救她命的人。”
“我也想知道，那人是誰。”
宮鉞嶺記起剛才在窗邊遠望的情景，四方芙身邊的男子身形消瘦衣袂翩翩，且有一頭十分奇特的白色長發。
“先休息下吧，明日我再陪你去找尋，如何？”
“多謝柳先生，我先上樓歇息。”
雖說是上樓歇息，但宮鉞嶺還是不由自主地走到四方芙的那間屋子，走至窗邊望著外麵她走的方向。
“阿四，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