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的陰雨天讓帝君的腿十分地難受,雨也不大,就是淅淅瀝瀝地不停,下點雨對田裏的禾苗是最好不過的了,可是帝君卻是很受罪,幾十年的老毛病了,一遇陰天下雨雙腿就不知是酸?是痛?還是麻?總之十分難受。他現在躺在床上,卻睡不著,眯著眼睛想一些事情。
他現在已經一百四十歲了,頭發胡子早都白完了,是那種雪一樣的白,年輕時高大壯碩的身軀,現在也變得佝僂瘦削了。從四十歲他被老帝君選為繼承人後,就不停地為大部落操勞,最後眾望所歸,也是他德高才廣,讓眾部落對於他繼承帝位心悅誠服。
這一二十年,他感覺管理大部落有些力不從心,雖說下麵還有大巫師和各個司官,但是都各自為政,遇到難事都推脫,遇到有利的事則掙搶,還得他在中間協調統一。他知道自己的人生也快走到盡頭了,他這兩年也在物色人選,選一個德才兼備的人來做自己的繼承人,自己的幾個兒子當然是優先的選擇,可是他知道他們沒有一個中用的,就算自己強行把他們推上位,也會被眾部落趕下來的。所以他要學老帝君那樣禪讓外人了。一切應以大部落的和平繁榮為重。
想到和平繁榮,帝君不禁有些傷心,因為大部落從沒有真正的和平過。從第一代神農帝君嚐百草登帝以來,將近有千年的時間了,大部落裏雖說沒有發生過大的戰爭,但是小的戰爭從沒有斷過,引起戰爭的原因多種多樣,歸根結底都是為了食物,大部分皆因災害引起的,自己也曾積極地救災救人,從貢糧裏撥出糧食運往災區。往往都是不起作用,因為糧食太少了。多征糧吧?也怕引起下邊部落的不滿,畢竟每個部落的糧食都不夠吃。
他想到了這幾年和西方的白山氏的鬥爭,白山氏地貧人野,不事生產,不尊王化,時常騷擾鄰近的部落,邊境上的人民飽受戰亂。自己也曾下令邊境部落內遷,讓他們有足夠的地方狩獵和種植,但是白山氏將他的寬大容忍視作了軟弱無能,一步步將戰線向內推進。不得已自己才發兵征討,可是一連幾年的戰爭,雖說自己也取得了很大的勝利,但是也沒將白山氏徹底消滅,打得緊了他們就分散消失在深山裏,等自己一退兵他們便又集結在一起,在邊境上燒殺搶掠。
二十天前,北方有熊氏派人來說,自己派去東黎部落的使者被浪襲擊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啊,大白天的狼群怎麼會襲擊人呢?他們又不是一個人,按照狼的脾性,大白天不會向人群發起進攻的。衛士黑麵告訴來人說,聽到了驅狼的骨笛聲,當時自己就已經明白了,肯定是有人暗中指使的。東黎部落有最大的嫌疑,可是不經過調查自己也不好肯定,畢竟神農大部落外還有很多敵對部落,栽贓陷害是常有的事。所以他派比良和無辛前去調查,又怕他兩人自以為是帝君派去的,到下麵部落容易驕橫,所以自己又派上了有熊氏少典和烈山氏榆惘。這樣調查使者裏麵不但有自己的人也有下麵部落的人,看上去比較公平。
最主要的是他想看看榆惘是個什麼樣的人,那麼年輕就做了一個聯盟部落的首領,並且在部落裏被尊稱為炎君。自己也聽說是因為他發明了用火燒荒的方法,為大部落增加了不少的土地。是啊!土地可是部落最寶貴的東西啊,他的這個發明,不但對他烈山氏有益,對整個大部落來說也是功不可沒的。
他想著些密密麻麻的事情,聽著外麵的雨聲,不知不覺就迷迷糊糊睡著了。就在半夢半醒的時候聽到有人叫他。他睜開眼睛,但是並沒有起身,問道:“有什麼事。”
就聽門上人說道:“啟稟帝君,大巫師讓人來請您去議事廳,說是前些天派去東黎部落的使者回來了。”
帝君聽到使者回來了,不覺精神一震,坐了起來,說道:“知道了,我馬上就去。”他將頭發整了整,又將貼身的葛衣抻好,然後穿上獸皮護腿,站起來穿上那件麻袍,他看到一個部落首領進獻自己的一雙叫做屨的東西,用獸皮製成,是護腳用的,放在榻的一頭,他看不上這東西,穿在腳上舒服是舒服就是走路太不方便,但是今天外麵下雨,路上泥濘,他也就拿來穿上了。拿起象征權利的烏木神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