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之後,鮮於墨便纏上了鮮於夷,雖然他知道自己現在是見不到秦晚的,可是,他現在想見的人本來就不是秦晚。
“你跟著我做什麼?”
鮮於墨道:“入宮。”
鮮於夷冷然道:“你明知道我不會讓你見秦晚的。”
“誰說我要見晚晚。”
鮮於夷停下腳步直視他:“你不見秦晚你入宮做什麼?”
鮮於墨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禮子,道:“難道你打算讓禮子女王住在王府?”
鮮於夷這才想起禮子的事情,於是轉過身去,微笑著對禮子,道:“我已經在宮裏為你安排了住處了。”
禮子懵懵的看著他,微微蹙了蹙眉,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親近。
鮮於墨瞥她一眼,她才連忙微微俯身:“多謝太子,有勞費心了。”
鮮於夷隻是淺淺一笑:“女王說得哪裏話,你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何必這樣見外。”
禮子小意看了鮮於墨一眼,不敢隨意搭話。鮮於夷見她這個樣子,心下也承明許多,因道:“女王請吧。”
鮮於墨退開一步,給禮子讓了個位置,禮子看他一眼,戀戀不舍的跟上了鮮於夷的腳步。
鮮於墨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便很快離開了。
鮮於夷以為他一定會去找秦晚,所以將昭陽殿看得格外嚴實,又將秦晚轉移了地方,勢必不能讓鮮於墨找到她。
可是他又怎麼知道,鮮於墨要找的其實並不是秦晚呢。
鮮於墨真正要見的人其實是皇帝,而此刻,也隻有宣室殿的守衛是最鬆的,大約是因為鮮於夷覺得鮮於墨並不看重這個父親的緣故。實際上,鮮於墨也確實不喜歡這個父親,他今日之所以會來,是為了他的弟弟。
皇帝已經病入膏肓了,鮮於墨看到這樣的他一時還驚訝了一番。他以為鮮於夷至少會讓他好過一點,畢竟他將他最好的東西都給了鮮於夷,鮮於夷怎麼也應該知足的。
不過他沒有想到,鮮於夷對這個一心愛護自己的父親竟也這樣壞。
鮮於墨走到床前,皇帝聽到了動靜才睜開眼睛,見是鮮於墨來了,於是忙道:“墨兒,你回來啦。”
他伸出手去抓鮮於墨的手,鮮於墨卻微微側過了身子,就著床榻坐了下來。
“父皇,您怎麼病成這個樣子了。”
皇帝長歎一聲,道:“還不是因為你的好哥哥,”他將手縮了回去:“他怕朕將皇位傳給你,所以才這麼做。”
鮮於墨道:“什麼?他是太子,為什麼會擔心這些?”
皇帝突然打起精神來了,死死地盯著天花板,道:“他根本就不是朕的孩子!”
鮮於墨愣了一下,但是旋即反應過來,道:“聽說明妃在家中有一個相好的表哥……”
“她不敢,”皇帝連忙打斷了鮮於墨的話:“明妃從來沒有對不起過朕,是朕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你母妃。”
鮮於墨一直都覺得是他對不起自己的母妃,所以對皇帝的態度也著實有些差勁。
但今日聽他親口承認,卻也覺得有些驚訝。
“當年朕與戚妃珠胎暗結生下了鮮於夷,本以為他是朕的孩子,朕對他視若珍寶,甚至將太子之位給了他,可是到現在朕才知道,原來他根本就不是朕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