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哲從自己這裏拿回匕首,然後有些唐突地攜著自己的手往下跳的時候,羅靜腦海裏一片空白,她隻記得自己的梨花槍還留在山上。她雖然不清楚後山的地形,但是底下那黑黝黝看不見底的深淵讓她多少有些恐懼。
然而耳畔掠過的風忽然靜止,羅靜隻覺身形一頓,便停留在半空中。她一時有些迷茫,剛想出口詢問,隻聽蕭哲在上方輕聲說道:“不要出聲。”
向上看去,這裏離崖邊僅僅丈餘,蕭哲手中鋒利的匕首死死插在陡壁的石縫裏,左手拉著羅靜,雙腳踩在凸起的石塊上。原來他帶著羅靜退到後山是這般想法,隻不過這樣做委實太過凶險,稍有不慎便會墜落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頭頂上方亮起幾支火把,隨後便聽到馬匪們的喧嘩聲。
羅靜屏住呼吸不敢發出聲音,然而心底的驚詫卻愈發凝重。這個看起來眉清目秀的男子居然有這般懸崖撒手的大勇氣,實在是讓她沒有料到。即便驕傲如她,此時也自然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從山上向下看去,隻有黑漆漆一片,為首的小頭領在像模像樣地查看過後,便對身後的兄弟們說:“這兩人已經自尋死路,咱們趕緊去前山看看,順便把那娘們的槍也帶走,二當家的喜歡這玩意兒,咱們也讓他開心一下。”
待馬匪走遠後,蕭哲低下頭,盡管看不見羅靜,依然溫和地說道:“怕不怕?”
“還好”,羅靜實話實說道:“問題是我們現在怎麼上去?”
蕭哲墜崖之舉完全是想讓馬匪們離開,還沒考慮到怎麼爬上去。他凝眸思索半晌,直到拽著羅靜的左手已經酸痛難抑,方說道:“辦法我倒是有一個,隻怕你不願意。”
羅靜在下麵輕笑一聲,道:“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既然你有好辦法就趕快說出來,否則時間一長你拉不住我的。”
蕭哲尷尬地笑道:“那你先踩著凸起的石塊爬上來。”
羅靜雖然有些疑惑,但仍然順從地爬了上來,與蕭哲站得一般高,兩人的手依然握在一起。
“接下來要怎麼做?”羅靜問道。
蕭哲輕咳一聲,道:“羅姑娘,現在的形勢你也比較清楚,如果我僅憑一隻手,是斷然無法再往上爬的。所以我的意思是,由我背著你,然後我再爬上去。”
“什麼?你是說要我伏在你背上?”羅靜有些吃驚地說道,隨即俏臉羞紅,幸好崖下伸手不見五指,蕭哲看不到她的麵容,否則真的要羞死人。這個人真是好大的膽子,難道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麼?更遑論讓自己伏在他背上?
“事急從權,事急從權”,蕭哲腦門上滴落豆大的汗珠,強笑道:“羅姑娘,我已經受了傷,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的,還請你能體諒。”
山風侵襲,頓生寒意。羅靜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聲音卻比蚊子哼哼還要低許多:“好吧。不過這件事你以後不可對任何人提起。”
“明白,蕭某並非那種輕薄之人。”
羅靜銀牙暗咬,伸出左手顫巍巍地扶上蕭哲的肩膀,然後鬆開一直與他相握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側過身子,勾住他的另一側肩膀,左腳向右探出一步,在踩到堅固的石塊後,右腳似乎很不情願地移過去,雙手用力,整個身子便趴在了蕭哲寬厚的後背上。
現在畢竟還是夏天,彼此的穿著都很單薄,現在兩人幾乎是肌膚相親,盡管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那兩條修長而結實的長腿就貼在蕭哲的大腿上,而胸前的傲人雙峰雖然被抹胸緊緊包裹,卻依然不可避免地不時接觸到蕭哲溫暖的後背。羅靜俏臉紅得似乎可以滴出水來,不由得將身子微微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