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寧遠將軍】(1 / 2)

營州城外,軍營延綿。九月明媚的陽光傾灑下來,映照在將士們嶄新的盔甲上,泛著粼粼碎光。看守營門的守軍抻著脖子望向中軍帳外的校場,神情冷漠而又玩味。

年輕校尉****著上身站在校場上,在他麵前的是一個滿麵胡須身著亮銀鎖子甲的壯漢,旁邊有不少將士都在圍觀,表情殊異地打量著兩人。壯漢高高舉起手中的馬鞭,“刷”地一聲,馬鞭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在年輕校尉的胸膛上,頓時皮翻肉綻,鮮血直流。

年輕校尉鎮定地望著麵前的壯漢,雖然胸口的疼痛直鑽肺腑,但他依然沒有絲毫服軟的意思。

“刷!”又是一鞭,那壯漢冷冷地說道:“果然是個硬骨頭。談劍,老子雖然喜歡硬漢,卻最厭惡一身匪氣的家夥,你今日若不乖乖認錯,我管保揍得你半年不能下床。”

那名叫談劍的年輕校尉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胸口上兩道觸目驚心的傷痕視而不見,說道:“薛副將,談劍何罪之有?”

“你無故責罰軍士,敗壞軍紀,老子抽你幾鞭子算是便宜你了!”薛副將牙根恨得癢癢的。他奉主將向潤客之命統帥清夷軍五千人一路北行,雖然名義上還是副將,但這一路都行的是主將之職,讓心高氣傲的他終於得到了期盼已久的滿足感。

本以為自己可以順勢成為這支先鋒軍的主將,朝思暮想地盼來安祿山的委任狀,上麵寫的卻是任命一個名叫蕭哲的以前從來沒聽說過的小子擔任主將,而且是寧遠將軍的五品官銜。接到委任狀的那一刻,薛海山直接傻了眼,左思右想之後心中的那股憤怒愈發濃烈,順帶著脾氣也更加暴躁。

“無故責罰?薛副將,你應該知道這幾個人私闖民居,搶掠財物,犯下的都是死罪!我隻不過各打了二十軍棍,難道也有錯?”談劍語調輕淡,隻是淺淺流露出的堅定卻讓薛海山十分不滿。

“好一張利嘴。拿了幾隻雞就叫搶掠財物?我們是拿命來保護百姓,吃他們幾隻雞就不可以?談劍,你不要忘了,你現在也是我們中的一員!”薛海山怒意勃發地說道。

“國有國法,軍有軍紀!他們錯了就是錯了,就該受到責罰,這一次我沒有做錯!薛副將,你如此偏袒那幾個小兵,是不是因為其中一人是你的侄子?”談劍針鋒相對地回敬道。

薛海山氣得須發倒張,看到一旁圍觀的將士們已經在議論紛紛,手中馬鞭便如暴風雨般落在談劍的胸膛上,直打得鮮血四濺,溝壑縱橫。

談劍雙拳緊緊捏死,極力壓製著心中的衝動,咬著牙衝身前的副將說道:“薛副將!上陣殺敵是我們的天職,不是我們對百姓的恩賜!”

四周的將士們但凡有些良心的聽到這句話莫不熱血沸騰,然而卻無一人敢上前為談劍求情,可見薛海山在這清夷軍中積威日久。往日主將向潤客在時還能壓得住他,如今軍中便是他的天下,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當然,參軍半年便升為校尉的談劍不在此列。薛海山早就看這個武藝過人機智勇敢的校尉不順眼,今日終於等到一個機會自然要將其降伏,隻是沒有料到這小子比傳說中更要強硬,換作一般人被自己抽上十來鞭子早就求饒了,而他到現在還能死撐著一言不發。

把守營門的幾個軍士幸災樂禍地看著校場上發生的事情,渾然不覺營門外來了二十餘騎。等到一個軍士覺察到時,那二十餘騎已經進入軍營,他連忙抽出佩刀喝道:“何人膽敢私闖軍營?還不立刻下馬!”

這一行人自然便是蕭哲帶著羅靜等人前來赴任,倒也不能怪那個軍士無禮,隻是他們都是一身普通人打扮,又有誰會知道他便是清夷軍的新任主將?

荊楚眼睛一瞪就要好好教育一番這個不知好歹的軍士,蕭哲擺擺手攔住他,帶頭下馬,來到那名軍士麵前,溫和地說道:“我叫蕭哲,勞煩這位兄弟通傳一聲。”

蕭哲?那軍士覺得自己好像聽過這個名字,看在他這麼客氣的份上,小跑著來到校場旁邊,對猶在訓斥談劍的薛海山道:“將軍,有個名叫蕭哲的年輕人在營門那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