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意殺那三人麼。”
“我……我…這也是沒法子,公主也是沒法子。”
“我也沒法子。”薑歐低下頭,難得顯露出困惑之情,“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幽幽然去向自己的房間,形單影隻,孤單卻又不想被人成雙。
劉伊從後麵走來,她牽起董陽的手像是個大姐姐,透出一股對弟弟般的寵愛,“我帶你回去。”
董陽臉色即刻紅彤彤的,“…公…公主!”
“你在擔心北山?”
“唔…嗯。”
“不用擔心,等他想明白了就好了。或許可能一輩子也想不明白。”
“那…那要怎麼辦?”
“走嘍。”劉伊說得輕鬆,董陽卻聽得臉色煞白。
“公主是說…他會離開嗎?”
這句話放在別人口中或許並無大礙,畢竟去走是自由,薑歐也從未說過淩陽便是終老之地。可它卻是來自公主之口,這就不同了。
公主既已說到這份上,就不可能隨便放薑歐走,然薑歐又想走,怕是……
劉伊捏了捏董陽的小臉,“做什麼,這麼緊張的樣子?”她其實早已猜到董陽所想,“我呢,可是個愛才之人,有時候把這點看得比其他還有重~別擔心。”
親昵的耳語,滑%嫩的肌膚蹭得董陽的臉熱熱的。他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劉伊親自將董陽送回房,親自給他掖上褥子,好似這便是她自己的弟弟,甚至孩子,惹得董陽感動得兩眼濕潤。
此時月瀟兒還待在遠處,燈還亮著,眾人的氣息還未完全散去,青渡也未離去,結界自然也沒有撤銷。劉伊要她等著,一說之後事,二也是為其魂海一事。
“今明晚你或還有一處要緊事項要辦,你可願意?”
“公主請說,月瀟兒義不容辭。”月瀟兒仗劍作揖。
“安府這些人這幾天一定都在白龍族各家奔走,我需要他們集結族人叛亂的物證人證。”
“物證人證……公主可是要瀟兒再去一趟安府搜尋?”
“是要再去一趟,但不用搜,隻用盯住一人就行。”
“誰?”
“二貴。”
月瀟兒連連後退,差點跌落在床榻上。劉伊將手伸給她,要拉她一把,“我知道他是你哥哥,你這般反應的,我也理解。”
月瀟兒努力平複下自己的情緒問道,“公主……要殺他?”
“殺?不,我隻是要他把物證給我吐出來。自然,像他這樣吐出了物證的人當然要留一段時日。起碼也要事情都結束了再放吧。但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還看他自己了。瀟兒——”她叫喚一聲,喚回她遊離了出去的神思,“你若能說服他最好,不然我們也很累。若不能……”說著她遞給月瀟兒一瓶小藥,“這是虛念散,給他喝下他會上癮,必將對你有求必應。”
劉伊將它遞給月瀟兒時,月瀟兒雙手抖得厲害,劉伊輕輕抓住它,放入藥後幫助她用力握了握。
“我隻求一個字‘妥’,瀟兒,你能把事情辦妥嗎?”
劉伊眯起雙眼,仔細盯著月瀟兒。
月瀟兒看著那小瓶,緊緊攥在手心,發狠道,“公主放心,瀟兒……辦得到!”
“他是你哥哥。”
“什麼?”
“你已經下定決心對付你哥哥了嗎?”
月瀟兒咬牙堅定,“下定決心了。”
“好。”此時青渡端來兩杯酒,劉伊邀請月瀟兒同飲以此,喝下這杯酒,她便是為她壯了膽。
月瀟兒,劉伊連人皆是一飲而盡。
不知為何,今次的這杯酒劉伊覺得甚苦,她嘖了好久才足足剃去後勁,將酒杯擲放案上。
“待事情辦成之後,你就回二十四室找龍蘭。”
月瀟兒驚詫,“公主不要我了嗎?”
“不是。或許隻有在龍蘭身邊,才能找到填補魂海之法。”
瀟兒看向公主,她的眼睛比以往更加深邃,也徒然蒙上一層無奈。既然公主這麼說那便是好的,對的,可她也不禁想問,公主到底是想了什麼法子?就連她這個在二十四室讀了幾室書的人也知,魂海萎縮根本無法填補。
劉伊本也想告訴她,可現在說了恐怕她的思想又要不穩定,簡直於事無補。其實等到了那天便一切都知道了。當然,這個法子她也不能確定有效,但總比什麼都不做好。
到底是什麼法子呢?
那邊是重塑…魂魄。
這既要看劉伊功力是否深厚,也要看月瀟兒又有沒有將性命再交於公主一次的勇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