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涼風緩緩吹來,孔凝華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著他的雙眸此時忽然萌生了一種想要躲閃的想法,卻僅僅隻是片刻,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怔怔地看著他,默不作聲,雙手仍舊死死地拽著他的衣角,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想法。
沈晉看著兩人親密的舉動,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在最終都化作了雲煙,盡數被自己給咽了下去,隻是那目光始終不曾離開他的身子。
“我不會讓他有事的。”沈千澈實在是哭笑不得,無奈地抬手拿開她的爪子,側身看著笑得一臉曖昧的沈晉,心好似沉入了穀底一般。
天色還是那麼的陰沉,陽光始終躲在雲層裏,完全沒有要出來的想法,氣氛驟然冷卻了下來,安靜地有些詭異。
“派遣去大漠的人現在如何了?”見她深沉著臉,他也轉過身不再去看她,一臉嚴肅地沉聲道,他暗霄閣的人再怎麼說也不會那麼的弱,他就不信他不能扭轉乾坤。
千夜的能力他是非常信任的,但是怕就怕在,暗箭傷人。饒是千夜自身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完全是刀槍不入,總是有薄弱的地方的。
這一問,也正問到了孔凝華目前最在乎的關鍵點上,當初他們好不容易才讓大漠統一,如今若是分裂了,那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費,如此若是百裏元顥東山再起,那他們便沒有了可以與之抗衡的強大後盾,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現實。
“相爺放心,早已經在前去的路上,相信不日便會到達。”沈晉應道,抬眸不經意間瞥了眼同樣是神色凝重的她,心底由衷地升起了一抹暖意。
沈千澈緩緩地點了點頭,幽深的眸子定定的落在他的身上,薄唇緊緊地抿著,濃密的劍眉微微蹙著,麵上看去雖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心底卻早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久久難以平複下去。
“武林上最近沒有什麼事情嗎?”她弱弱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睜著一雙靈動的大眼有些無辜地看著兩人,唇角揚起一抹狐疑的笑意。
曾經白溪槿既然在夜間找自己助他奪得武林盟主之位,想必也是有備而來,武林上片刻的風平浪靜,也定然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前奏。
“你管這麼多幹什麼?不該管的不要去問。”沈千澈慍怒地道,眸光隻掃視了她一眼,便移到了他的身上,淡漠的聲音緩緩響起,“洛然是不是早已經到了?”
他不說還好,這樣子一說呢倒是讓她想起了自己還有一個秘密武器,那便是她的古琴夕音,到時絕對會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定會寫下一頁傳奇的新篇章。
“嗯,他和徐千築已經在新羅山莊等待了多時。”沈晉沉聲道。
見兩人越說越將自己排除在外,孔凝華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妙的念頭,急急地攀開沈晉健碩的身子,硬是擠到了他的身前,俏臉漲的通紅。
“沈千澈,你要教我彈琴才行,不然你休想讓我走。”她實在是沒有了辦法,隻得撒起嬌來,甚至帶著耍橫的意味在其中,完全不顧這裏可是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沈晉嘴角噙著笑,笑意盈盈地看了她一眼,便朝著沈千澈一頓擠眉弄眼,以眼神交流著。
他輕輕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才悠悠的轉過身啼笑皆非地揉了揉她一頭烏黑靚麗的秀發,略帶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畔縈繞著,久久揮散不去。
“你啊!叫我到底該如何是好?”按照他自己的本意,自然是不願意教他彈琴的,畢竟那並不是普通的琴。
可他卻不得不教,她要是始終沒辦法自己去麵對那些大大小小的禍事的話,她就永遠得不到成長,雖然這樣做會讓她陷入無邊的危險之中,但這確是無可避免的事。
對上了他深不可測的幽瞳,她第一次覺得,那雙眼眸竟然是那麼的溫暖,讓她已經冰封了的一顆心都被融化了開來,心跳又開始加速地跳動著,節奏十分的歡快。
他直接牽起了她微微有些發涼的手,轉身朝著那邊的涼亭而去,一路上卻不說任何的話,就這樣默默地走著,時光都好似就此定格了一般。
微風拂麵,麵上被風吹得有些疼痛,可她此時卻仿若已經沒有了知覺,任由著他拉著自己,心底不由得想起,要是能夠一直這樣不停下來該有多好,她多想就這樣和他一直走到地老天荒,但卻並不是現實。
沈千澈拉著她在之前坐過的地方坐了下來,方才的茶水早已經更換,石桌之上夕音仍然在安靜地躺著,周遭那被風刃給刮斷的的花草也被人給清理幹淨了,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