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不如,以身相許【大結局下】(2 / 3)

“元禦侍是以什麼樣的身份,站在宣政殿內與我等說出這些話?看元禦侍這架勢,難不成……是想做第二個蕭太後?如今我等皆無法麵見於聖上,自是你們說什麼便是什麼,倘若元禦侍定要因此而定我等的罪,那也隻能由聖上說了算,不論是元禦侍你,還是恪親王,都沒有任何的資格!”

豫王如何有這般大的口氣,膽敢帶著這麼多的大臣私闖宣政殿,質問燕思樺?難道他是傻了,不知曉南周自來有著嚴明的律法?

他當然不傻,正是因為如此,他才鼓動了這麼多的大臣,尤其是這些有權威的股肱之臣,即便他們私闖宣政殿有罪,但能給這麼多大臣定罪的,卻隻有一個人。

那便是燕祈!

元菁晚眸光微凜,看著豫王自信滿滿的麵目,便知曉,此人定然是利用什麼手段,知曉了燕祈如今昏迷不醒的消息,才敢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帶著這些大臣們私闖宣政殿。

他這是篤定了,燕祈無法出來說話,倘若真讓其詭計得逞,到時她與燕思樺定然都無法逃脫。

謀害君王,架空君權,此等罪責隻要一出,整個南周定然會在一夕之間大亂!

元菁晚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在走到大殿的中央位置之時,緩緩地抬手,隨之盈盈跪下。

行的是一個極為標準的君王之禮,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說著:“臣女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燕思樺一震,險先站不穩身子,而豫王更是大驚失色,一步上前,怒斥道:“元菁晚,你膽大包天!竟然敢……”

“豫王你才罪該萬死!在新皇麵前,竟然敢出言不遜,其罪當誅九族!”

“你……”

不等豫王回話,其中一位股肱大臣樓正霖便站了出來,“元禦侍,你可知方才那一句萬歲,你擔的是怎樣的罪責?”

在沒有任何征兆之下,元菁晚便敢當著這麼多朝臣的麵,直呼燕思樺為萬歲,這不是瘋了,便是早有圖謀,想要聯合恪親王,篡奪皇位!

元菁晚反是一勾唇角,不緩不慢地自袖間掏出了一樣東西,將其高高舉起。

“玉璽在此,諸位大臣聽令!”

一瞧見元菁晚手中那代表著最至高無上的皇權的象征的玉璽,豫王的整張臉都變得猙獰了起來。

但諸位大臣見到玉璽,都紛紛跪了下來,他即便心中再不甘,再火大,還是隨著一同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燕祈在位十載有餘,今海內清平,天下太平,朕因多年操勞成疾,漸生退位之心。恪親王燕思樺人品貴重,甚肖朕躬,堅剛不可奪其誌,巨惑不能動其心,朕欲傳大位於恪親王,諸皇子當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當悉心輔弼,同扶社稷,欽此!”

這下,豫王再也無法淡定了,在話落的同時,豫王一下子便跳了起來,大喊道:“元菁晚,你竟然敢聯合恪親王,謀害皇上,假借聖上之意,謀朝篡位!”

“豫王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將他給我拿下!”

元菁晚一聲令下,立時便有禦林軍上前,不過幾下,便將豫王給反扣在地上。

而豫王則是奮力掙紮著,想要擺脫禦林軍的桎梏,“元菁晚,燕思樺,本王是絕不會讓你們的詭計得逞的!我南周決不能被你們這兩個狼子野心之人給摧毀!”

輕嗤了一聲,“豫王殿下對我南周還真是忠心耿耿呀,即便是如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也還口口聲聲喊著要為南周社稷著想,豫王殿下今日有如此大的膽量,當是因為在你的身後,還有著那些異姓親王的鼎力支持吧?”

聽到這話,豫王心中一驚,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麵色驟然一變。

隨之,便聽元菁晚淡淡補充道:“沒有禦令在身,便私自調動府兵,集結軍隊,這是顯然不將我南周律法放入眼中,不將聖上放入眼中,這些叛亂之臣,便在一刻鍾前,已被禁軍所踏平!帶頭重犯收押大理寺天牢,一眾女眷,全數發配邊疆!”

在元菁晚擲地有聲的話音娓娓落音之時,豫王腿下一軟,便直接癱坐在了地上,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元菁晚不再看她,隻是抬了下手,便有禦林軍將豫王給押了下去。

隨之,她冷冷淡淡地掃視了一圈,隻道:“對於皇上的詔令,諸位大臣可還有異議?”

人家都已經將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給連根拔起,甚至連象征著最至高無上的皇權的玉璽都拿了出來,這些大臣們,哪兒還有話能夠說得出口?

隻得跪首在地,高呼:“臣等謹遵皇上聖意!”

在諸位大臣全數退了出去,殿門重新合上之後,元菁晚的身子才猛地一晃,直接便單膝跪倒在地。

燕思樺幾步上前,趕忙扶住她的雙肩,卻在下一瞬,發覺自己的手心傳來了一股濕潤之意。

低首那麼一瞧,便見手心之處恍然有一灘血,“這是怎麼回事?”

元菁晚隻是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轉而將手中的玉璽塞到了他的手內。

“豫王買通了養心殿的一個宮女,得知了皇上昏迷不醒的秘密,與幾位異姓親王勾結,想要借此逼你下位,進而奪取皇位,便在一炷香之前,他們派出死士,潛入養心殿,想要偷取玉璽,卻被我先行了一步。”

聽到這裏,燕思樺便都懂了,但隨之,他便隻覺氣惱不已,“如此重大之事,你為何不與本王講?!”

“抱歉,因為我的一時不察,差些釀成大錯,豫王與其餘諸侯王的勢力雖已被我先發製人,元氣大傷,但他們畢竟根深蒂固,無法輕而易舉地一舉殲滅,方才的那些話,其實是我嚇唬豫王的,之後的事情,還需要你親自去處理。”

‘抱歉’這兩個字,從元菁晚的口中吐出,便像是狠狠地扇了燕思樺一巴掌。

他是男人,是代掌皇權的親王,對於大局的把控,這應當都是他的職責才對,但方才的那一席話,元菁晚明顯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扛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燕思樺隻覺喉間一澀,沉著臉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將元菁晚給抱了起來,“這些事容後再議,你的傷勢不輕……”

“隻是一點小傷,隨便包紮一下便好了,王爺,眼下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你去做,方才的那一席話,我並非是嚇唬他們的。”

聞言,燕思樺手上一頓,便聽元菁晚慢慢補充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何時能醒過來,我們誰都無法保證,有太多雙眼睛盯著皇位,後又有鄰國虎視眈眈,王爺,南周需要你,天下的百姓也需要你。”

“我怎麼可以……”

“你可以!王爺,沒有誰一生下來便是一代明君,王爺你有治國之才,亦是有胸懷蒼生之心,將南周交到你的手上,他比誰都要放心。”

這個‘他’,不言而喻。

燕思樺手心一緊,眸光之中,是鮮少有的凝重:“定不負君意!”

——

青山綠水之外,重巒疊翠,青煙嫋嫋,鳥鳴蟲叫。

近來,元菁晚一直在做著一個夢,在這個夢中,她一直在一個小鎮子裏轉,像是在尋找著些什麼。

長長的街市,大大小小的攤位,店家的吆喝聲,來往的路人,好生熱鬧。

她在此間穿梭著,來來回回地,連她自己也不知曉她到底在尋什麼東西。

忽而,有人撞了她一下,她猛地向前晃了一下,下意識地便摸上了自己的腰間。

錢袋不見了!

驟然抬首,便瞧見方才撞了她的人,手上正拿著她的錢袋,見被她發現了,飛快地朝著前頭跑去。

“抓小偷!抓小偷!”

元菁晚一麵叫著,一麵在後頭追,街上的人太多,人頭攢動,元菁晚甚為艱難地在此間推開一個又一個的人,死死地追在那個小偷之後。

一路之上雞飛蛋打,不知撞壞了多少小攤子。

忽然,那小偷便竄進了一個巷子裏,元菁晚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便跟著追了過去。

追到了一半之時,小偷猛地轉了過來,拎著錢袋,笑意賊兮兮的,“喲小妞兒,體力不錯呀,追著爺跑了幾條街了,不就是幾兩碎銀子麼,還真當寶貝了?”

元菁晚隻將手給伸出來,“將錢包還給我!”

“還給你?好呀,你過來,我便還給你。”

聞言,元菁晚便走了過去,誰知那小偷忽然便撲了過來,抓住元菁晚的皓腕的同時,一把便摟住了她的腰肢。

旋即就將惡心的嘴臉湊了上去,“小妞兒,這可是你自個兒送上門來的,來,小爺我定然會好好地疼你的!”

說著話,便要親上去,元菁晚將腿一屈,抬起之間,膝蓋便直接踹中了那小偷的命根子。

他痛得立時便麵目猙獰起來,鬆開了抓著她的那隻手,趁著這個空隙,元菁晚拔腿便往外跑。

但在下一瞬,卻被那小偷給一把抓住了鬢發,直接往後一拽。

元菁晚向後一仰,便栽倒在了地上。

“敢踹小爺?我看你是活膩了!”

說著話,一個拳頭便朝著元菁晚而來,在那一團黑乎乎的拳頭朝著她的臉而來的刹那,有一道白光自她的眼前掠過。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便擊中了那小偷的眼睛,他慘叫了一聲,捂著自己的眼睛,連連倒退了幾步。

“是誰,敢擾了小爺的興致?!”

因為倒在地上,所以在元菁晚的這個視線,隻能瞧見一個碩長的身形,投下了斑駁的暗影。

隻聽到,清清淺淺的嗓音悠悠響起:“給你三秒鍾考慮的機會,將錢包還給這位姑娘,跪下道歉,否則……我不介意讓你真正地斷子絕孫。”

也不知這小偷看到了什麼,捂著一隻眼睛,隻以獨眼瞧著麵前之人,在男人話音落地之時,他便踉蹌著上前。

將手中的錢包安安妥妥地遞到元菁晚跟前,而後腦袋便磕在地上‘砰砰’作響。

“小的錯了,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隨後,便又聽那道嗓音再次淡淡響起:“滾。”

聽到這句話,那小偷立馬便爬起來,一溜煙兒地便跑沒影了。

這變化實在是太快,元菁晚還處在木楞之中,便見那碩長的身影慢慢地彎下了腰來。

指節分明的手,緩緩地伸在了她的跟前,“姑娘可還能站起來?”

元菁晚怔了一下,在碰到那人的手之時,如春的暖意,瞬間便通過手心傳遞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