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十二點十分左右,陳老六駕駛著一艘小快艇從海城某碼頭出發,旁邊坐著於飛,兩人都神情凝重。
根據於飛打了“好了幾通電話”總算打聽到的“機密級情報”,彪子所坐的那艘船停泊在白鰱灣海域小黛山旁,船上有很多類似於捕鯊船的那種吊燈和桅杆,應該很好辨認。
夜黑,風倒不高,快艇起先還開著燈飆了一陣,很快便慢了下來,前麵要進入一個一邊是山一邊是島的澳口,拐過澳口的那道彎,就算進入白鰱灣海域了。
陳老六將油門按了下來,將燈滅了,緩緩地向前滑行著,正是漲潮時候,快艇進入白鰱灣海域正好是順流。
估計離目標已經不遠,他們幹脆將動力全部關了,一人拿起一塊槳從玻璃窗中伸出手去,輕輕地劃著,慢慢地便看到了幾艘船的影子。
這片海域上停泊的船並不多,經過細心地辨認後,他們便將目標鎖定在最靠裏邊的一艘大船。
快艇順著山邊的黑影不斷劃進,近了,近了,他們不敢再劃,收了槳,靜靜地坐著,任由快艇隨波擺動,看看時間,已經淩晨一點二十了。
“快看,有人。”陳老六輕聲提醒於飛。果然,從船上隱約閃過幾線手電的光柱,有人在說話,他們側耳細聽,卻什麼也聽不見。過了一會兒,光柱沒了,那邊又恢複了平靜。
“不會錯,應該是這艘船。”於飛低語道。
“應該是。”陳老六盯著船的方向,手心有些出汗。
丁彪第二次喊“要撒尿”隻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仍然是夏晨在值班,他簡單問了幾句便叫鬆開了手銬。利用小便的時間,他再次確認了大船到陸地的距離。
回到艙裏戴上手銬後,他滿臉痛苦地問了一句:“警官,能不能告訴我幾點啦?”
“你問這個幹什麼?老實點待著!”夏晨立即嚴厲地瞪了他一眼。
丁彪皺著眉頭陪笑說:“這從來沒有在船上睡過,待著太難受了,直想吐。麻煩您看看幾點了,這得熬到什麼時候才天亮呀?”
夏晨又瞪了他一眼,粗聲粗氣地說:“馬上一點了,老實待著,啊。”
“唉,唉。”丁彪小心地回答著,躺了下來。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丁彪第三次喊“要撒尿”。這一次,走過來的值班幹部是剛換崗的李一鳴,他不認識。李一鳴反複問了幾次後,才讓戰士給他鬆銬,一前兩後地帶著他仍去後甲板小便。
丁彪照例擠了半天,才斷斷續續地尿了一點,就在他左抖抖右抖抖準備收家夥時,突然瞄見遠處山腳下的海麵上好像多了一樣東西,這個角度他前幾次反複看過,絕對是新增事物呀,那是什麼?
他停止了抖動,裝作還想繼續拉尿,眼睛逐漸適應後再偷瞄過去,這回清楚些了,好像是一艘小船的樣子。他的心狂跳了一下,隻要不是如想像中的亂槍掃射,跳下去能遊到那艘小船那裏,逃走的機會就要大得多。淩晨兩點,是不是與這艘小船有啥關係?管他呢,有船總是好事。
在李一鳴的連聲催促下,他慢慢地拉上拉鏈回到艙裏。李一鳴顯得比夏晨更謹慎,他讓丁彪先躺下後,將他的一邊手銬住,另一邊銬在艙內的一根鋼柱上,身都不好翻了。
才過了二十來分鍾,丁彪再一次大喊“要撒尿”了,李一鳴有點火,鐵青著臉問:“到底怎麼回事?”
丁彪苦著臉說:“警官,你行行好,我就是老憋得慌,又想吐又想撒尿的,難受死了。”
“一次尿幹淨點,老這麼折騰來折騰去,一個晚上盡伺候你一個人了。”李一鳴沒好氣地叫戰士給他鬆開了手銬,然後又是一個戰士在前麵,他和另一名戰士緊跟其後,陪著他到後甲板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