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心煩意亂地往外走,卻在門口與急匆匆往裏走的一個人撞了個正著。他正想發脾氣,發現來人是任曉雯,滿腔怒火頃刻間煙消雲散。
對誰發脾氣,他也不敢跟任曉雯瞪半個眼呀!
任曉雯是誰?各位看官比我清楚。她是比夏晨低兩屆同一專業的校友,在學校你我他文學社裏因朗誦出色而爭得一席席位的文學青年,現在同處一條戰壕的親密戰友,也是自己曾經砰然意動芳心暗許的那個人呀。他敢跟她發脾氣嗎?
當然,準確的身份,應該是親密戰友加好朋友於飛的比肩女友。雖然任曉雯已經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夏晨不能不承認。他十分清楚於飛在任曉雯心目中的份量,也知道於飛的秘密,誤會是暫時的。等到於飛任務完成勝利歸來,根本不用去刻意解釋什麼,屬於他的都會一樣樣原封不動地還回去。所不同的隻是,原本發亮的會變得更加耀眼,原本深情的會變得更加濃鬱,而原本隱藏的則必須藏得更深。
任曉雯根本就沒理會夏晨情緒的變化,她揉了揉被撞痛的肩膀,說了句:“你瞎跑啥呀?”然後不等夏晨回過神來,就一把將他扯到辦公桌前,麵色興奮地說:“有好戲了。”
“什麼好戲?一驚一乍,看把你興奮的。彩票中大獎了?”夏晨有些莫名其妙。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肖支他們幾個正在商量,準備來個大行動。”任曉雯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神秘地說。肖支是屬下人對肖震支隊長的簡稱,跟李局、王總差不多。
“大行動?對誰?你怎麼知道的?”夏晨也興奮起來。
“好像跟這起偷渡案有關,又好像說到走私呀、販毒什麼的,看樣子計劃了很久似的,有名堂。”
“你怎麼老是好像好像的,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呀?誰告訴你的?”夏晨有些不滿意。
“唉呀,我也是剛才到司令部辦公室去取個呈批文件,指揮中心的人偷偷告訴我的,你就別問是誰說的,有這回事就行了。”任曉雯沒好氣地說。
“好好,我不問。你說說,他們是怎麼商量的?”夏晨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問。
“他們好像說,不是,他們說,這起案件要跟以前的幾起案件並案調查,分析都是同一個團夥做的。現在正是關鍵時期,證據正在收集中,現在不好動手是要等什麼頭號人物出現。說是安排了什麼人在收集證據,已經有些眉目了,隻要過硬的證據一到手,那個人發出預警,就可以收網了。這些情況怎麼都沒聽你這個偵查隊長提起過呀?”任曉雯狐疑地問夏晨,生怕他又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我們的外圍調查你不是都知道嗎?要麼是死胡同查到沒路走了,要麼是一團霧水無從查起,現在派出去的人就那麼幾個,翻來覆去也沒什麼新線索。你剛才講的這些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夏晨辯白說。
“不是你這邊,那他們說得滿有把握,一副胸有茅竹的樣子,難道他們另外派了個什麼小組出去?不可能呀,如果有的話,不可能連我們具體經辦人員都不通報。聽他們的口氣,好像是在那個團夥內部安插了什麼人,而且是自己人,你說這會是誰呢?總隊派人參與了?”任曉雯饒有興趣地猜測著。
“不可能,總隊這次肯定沒有派人參與這起案件的偵破。以前的案件也都是我們經手的,案卷都在這,總隊更不可能插手。”夏晨說得很肯定。
“那你說說這人是誰?總隊沒派人,支隊也沒派人,天上掉下來的?對了,你說有沒有可能是誰發展的特情?”任曉雯又想出了一種可能。“特情”是特別情報人員的簡稱,相當於高層次線人,埋藏得深,能接觸到核心機密,非重大事情不會輕易露麵,一出手就會給予毀滅性打擊。但一般口頭上稱呼時,僅指被策反過來為我所用的地方違法犯罪組織內部人員,無所謂高低,統而稱之,跟普通線人沒有太大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