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飛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徑直轉身在沙發上坐下,默不作聲。
“嘻嘻,我看你一個人過得挺滋潤的嘛,這麼長時間了,都沒見瘦。喲,還喝了杯小酒吧,氣色這麼紅潤。嗯,不錯,喝喝小酒,泡泡小妞,真不錯,我看你是有點樂不思蜀了。”任曉雯站在他麵前,略帶嘲諷地笑著說。
於飛仍是不做聲,有些氣呼呼地看著她。
任曉雯慢慢收起了笑容,但語氣中仍含著嘲諷:“怎麼啦,被我說中了,沒話說了吧?告訴你,沒誰派我來,我是自己來的,就是想看看你到底都在幹些啥。你住的地方我們早就知道了,你還想躲著我們不成?”
於飛呼地站了起來,沉著臉說:“說完了吧?我還得出去一趟,你喜歡在這裏看,你就留在這裏好了。”說完,他將任曉雯一把撥開,往門口走去。
這下任曉雯急了,伸手扯住他說:“哎,你又要去哪裏?”
“你管我去哪裏?放開手。”於飛用力去掙脫,卻被任曉雯攥得死死的。
任曉雯有些委屈地說:“人家好容易來看你一下,說你幾句就受不了啦?真是的。”
“有你這麼說的嗎?不分青紅皂白,一上來就是一頓數落,平時也沒見你這麼能說會道呀。”於飛站住了腳。
“你知道自從你離開部隊後,我這些日子都是怎麼過來的嗎?剛開始聽到的都是你跟一群狐朋狗友到處瞎混的消息,想跟你聯係又聯係不上,我都差點……差點瘋了你知道嗎?還以為你真變壞了呢。到後來……後來總算知道你……還在幹正事兒,我高興得好幾天都沒睡著覺。這次趁著出差偷偷來看你一下,你就……這態度!”任曉雯說著說著都有些哽咽了,她伸手抹了抹眼淚,誰知越抹越多,索性捂著臉抽泣起來。
於飛迅速轉過身,問:“你……都知道啦?”
“都知道了,就……就上次去東北前,支隊長親口跟我說的。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沒良心。”任曉雯依舊在抹眼淚。
於飛低下頭,看著她。任曉雯也淚眼朦朧地抬頭望著他。於飛一陣心疼,伸手將她攬在懷裏,輕輕地拍著,說:“別哭,別哭,我還是原來的那個我,好著呢。”
“好什麼呀,你還真以為你沒瘦呀,都快變成猴子了!我說反話都聽不出來?”任曉雯雙手抱著於飛,還在抽泣。
“好啦,再哭眼睛該成水蜜桃啦。別哭了,看你,鼻涕都流我衣服上了。這衣服可貴了,百分之七十的天鵝絨,又暖和又輕巧,我還指著這套衣服過年呢。”於飛往後退了一步,裝作很在意似的在衣服上抹了抹。
任曉雯“撲哧”一笑,伸手在於飛身上打了一下,“呸,就你還天鵝絨呢,就會胡說八道。”
於飛順勢攥住任曉雯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貼了貼,輕輕地說:“手這麼冰,也不知道多穿點衣服。”
任曉雯一時被他的這個舉動感動得又要哭了,她撫了撫於飛有些粗糙的臉,有些幽怨地說:“好想就這樣讓你攥著手,貼著臉,一直到老。可是得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呀?”
於飛憨憨地笑了笑,將她的手拿下來雙手捂著搓了幾下,然後將她拉到沙發上坐下,說:“很快了,你放心。”
“有多快?我都等不及了。”任曉雯閉著眼睛依偎在於飛的肩膀上。
“真的快了。對了,你今天出什麼差?一個人?”
“不是,我跟李春明一起送丁彪的女朋友真真上火車回老家去,李春明先回去了,我在海城多留一天,就想來找你。你放心,我請過假的,說找總隊的戰友辦點事,沒人知道我來你這兒。”任曉雯笑了笑說。
“哦,真真送回去了?那就好。請假不請假我倒不擔心,你借口多的是,支隊領導也拿你沒辦法。”於飛也笑了笑。
“什麼話,你以為領導像你一樣傻呀?哎,你剛不是說還要出去嗎,真的假的?”任曉雯坐起身來問。
“真的,本來是想出去一趟,事情急,趕著回支隊送個東西,再連夜趕回來,現在我改主意了。”於飛想了想說。
“什麼東西這麼急?打電話不行嗎?以前你也沒回去過呀。”
“這回不一樣,非得送到支隊長手上才行。正好你來了,我就沒必要趕回去了,明天還有事兒。”於飛正色說。
任曉雯見他這麼說,知道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她鄭重地點了點頭,卻忽地皺了皺眉頭,說:“你不會是想讓我連夜趕回去吧?”
於飛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聰明,知我者曉雯也。我這兒你不能久待,得馬上走。”
“馬上走?不,現在不行。你總得讓我休息一會兒吧,我眼睛都困得睜不開了。再說回去的車也沒有呀,天亮了才行。”任曉雯扁著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