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琪姐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扇傻了,剛想哭出聲來,琪姐上前就是一把抓我的脖子,然後雙眼瞪得跟駝鈴似的,張開“血盆大口”,厲聲道:“別哭,給我退回去,你今天要是敢落一滴眼淚,我明兒就把你丟衛生間去,洗馬桶,一輩子跟屎尿在一塊,我看你怎麼活。”
我那時候還小,被琪姐這麼一恫嚇,我生生地忍住了,居然沒有哭出來。琪姐這一巴掌也徹底把我扇醒了,眼前的局勢,已經由不得我來選擇了,我唯一的出路,就是乖乖認命。
我放棄了反抗,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想哭卻不能哭,那種委屈和辛酸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覺得我比那些豬狗還要卑賤,它們還有哪怕一絲自由呢,我呢,我沒有任何自由。
琪姐見我服軟了,她的火氣也漸漸消了下去,她問我:“怎麼,想通了,現在跟我去芙蓉台?”
我沒有反抗,我也沒有搖頭,我等於是默認了。我不點頭,是因為我還有一點點自尊,我想留著它,因為,它現在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了。
“不過,話我可說在前頭,到了包房,該如何,你心裏應該很清楚,我不指望你跟那些公關一樣熟練。這幾位爺,早就膩味了,他們今天是圖個新鮮,但是必要的禮儀和尺度,你還是要豁得出去的,懂了沒?”
琪姐再說“懂了沒”這三個詞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語氣,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我做的令她不滿意,她還是會用哪些手段來折磨我的。
就這樣,我跟著琪姐去了那個令我一生都難以忘懷的地方,這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一個分水嶺,由此開始,我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扭轉了我對這個世界所有的認識。
剛到門口的時候,從裏麵閃出一個身影來,是那個年輕人,他像是有急事,匆匆忙忙就要走。正好和琪姐打了個照麵,琪姐客氣道:“喲,唐少,不多玩一夥兒?”
那個年輕人沒有停下腳步,隻是隨意敷衍一句,說:“下次再來玩兒,我還有一些急事,我先走了。”
走過我身邊的時候,我們四目相對,雖然隻是那麼一秒鍾,不過我卻看清楚了那張臉,冷峻帥氣,走廊燈光昏暗,我隻是大概看清楚了一個輪廓。
他很快消失在我的視野裏,我回頭望了一眼,這一切都瞞不過琪姐的眼睛,她對我說:“你算是開眼了,這是本市最大的鑽石王老五,星輝集團的少東家,哎,本來你今天可以和他共飲的,看來還是差點運氣啊。”
我沒有很在意,因為我那時的心情根本沒有往別的地方想,管他是誰呢,我隻知道,我接下來,要麵對我人生的最大一道難關了。
推開芙蓉台的門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想逃跑,但是腿像是被502膠水黏住了一般,根本挪不動步。我終於還是邁出了這一步,這讓我痛徹心扉,可我還不能表現出來。
芙蓉台的奢華遠遠超乎我的想象,麵積足足有十個小包那麼大,裏麵的設施應有盡有,除了傳統的唱K係統的設施。裏麵甚至用水晶玻璃隔出一個溫泉泳池來,還有單獨的兩間按摩房,中間是用屏風隔開的一個會客廳,擺滿了金絲楠木的家具,頂上一共有三盞水晶吊燈,一大兩小,光彩奪目,氣勢逼人。更誇張的是,整個包廂都從牆麵到地麵,都鋪上了一層金箔,給人一種富麗堂皇,金光熠熠的感覺,像是到了人間仙境一般。
這樣一個奢靡繁複到了極致的娛樂房,一晚最低消費88888元,也就不奇怪了。能配得上享用這個包房的人,根本不在乎這點消費,他們需要的就是豪華,豪華,再豪華,才能體現他們的檔次和身份。
我抑製住內心的激動,站在琪姐身旁,琪姐沒有開口,我根本不能動。其中那個禿頂的男子看到琪姐來了,笑著說:“琪姐啊,我老唐一年在你們弘金壹號咋了沒有1000萬,也有800萬了,你說今天,要給我和老趙、老吳一個驚喜的,驚喜呐?”
琪姐一聽這話,馬上堆起一臉笑容,湊了上去,坐在那個禿頂胖子的大腿上,大半個身子都靠了上去,摟著他的脖子,貼到他耳根邊上,笑盈盈地說道:“唐總,我能讓您失望嘛,今兒的驚喜,不就在那嘛。”說完,琪姐一手指著我,那三個男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