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聰明(2 / 2)

謹言覺得自己腦子笨,總是記不全三姑娘的丫鬟同廚房裏的人說的所有話。本來嘛,女人湊在一塊原就話多,也沒個固定的話題,東家長西家短的,這讓他怎麼能一一記得住?所以每次回來李惟元問起的時候他就是一臉大寫的懵逼樣。最後李惟元沒有法子了,隻得告訴他:“旁的你也不用去記,隻需記著她身邊丫鬟說的有關她病情方麵的事就好了。”

謹言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家少爺還是記掛著三姑娘的病情的啊。不過他又是個悶騷的人,不想讓三姑娘知道他記掛她的事,所以便是對著三姑娘每五日就會遣來給他送木炭的丫鬟他也從不問一個字,但暗地裏卻要他去關注三姑娘每頓的飯食是什麼,以此來推斷三姑娘現下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若是病情沒有好,吃的定然是清淡些的。若是好轉了,定然是清淡中會葷腥。若是全都好了,那定然是多葷腥少清淡了。因為病了一大場,那肯定是要好好的補一補的。

就如同李令婉今兒的午膳,基本都是葷腥,李惟元便可以確定李令婉的病全都好透了。所以聽到謹言說要和以往一樣去廚房旁邊守著,他便說道:“往後你不用再去廚房旁邊守著她的丫鬟了,也不用關注她的丫鬟同廚房裏的人說的話,你拿了我的飯食回來就可。”

謹言很是錯愕了一會,隨後遲疑的問著:“可少爺,三姑娘她的病......”

一語未了,早被李惟元抬頭涼涼的瞥了一眼。

謹言便不敢再質疑。恭敬的應了聲是,隨後就退了下去,又順手帶上了房門。

今兒白天雖然日頭好,但到了傍晚日頭下山就覺得冷了。而且還起了風,吹在身上生冷冰涼的。

等到謹言出去了,李惟元就放下了手裏的書。

書案桌麵上還擺放著一碟子的茯苓糕,是方才小扇過來送木炭的時候帶過來的。謹言便拿了出來放在他手邊,讓他餓了的時候吃。

現下李惟元就拿了一塊茯苓糕,一麵慢慢的吃著,一麵心裏在想李令婉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像木炭這樣的事,他是曉得的,每年到入冬了,李府裏的管事就會一次性的將各房裏的份例木炭都發了下去。這些木炭自然是夠李府裏的人用的。而且據他所知,李令婉的母親周氏陪嫁是有莊子的,每年到冬天了必然也會補貼她一部分的木炭,所以李令婉手中所擁有的的木炭必然是足夠多的。

但問題就來了,她擁有這樣多的木炭,若真是起心怕他凍到了,要接濟他,大可一次性的就將他這個冬天要用的木炭送過來便是,何必要每過五日送一次呢?她心裏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好過幾日就能用這個借口來接觸他?

李惟元就覺得自己一開始真是小看李令婉了。

能想出不是一下子將木炭全都送過來,而是分五日這樣送一次的法子,李令婉就已經不是他印象中的那個草包了。

李惟元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

她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圖?她以為他是傻子,看不出來的麼?她分明心中是怕著他的,但又要這樣想了各種法子,自以為不著痕跡的討好他,為什麼?至於她說的心中對他有愧疚的話,李惟元一開始還有幾分相信,但現下他不由的輕嗤。

五日送一次木炭這樣的事,已經徹底的出賣她了。

他可以肯定李令婉心中定然是有什麼目的。而也正是出於這個目的她才會這樣的接近他。但是很可惜,她太小看他了,也太自以為是了。

不過也沒有關係。李惟元心裏想著,他倒要看看李令婉到底是要做什麼。

小年既已過,除夕便在望了。

李府好歹也曾是個望族,府裏也有自己的宗祠。

一早進了臘月的時候老太太就命人進祠堂打掃,看有什麼要添置的東西。今兒到了正日子,用完了早膳,老太太就領著闔家人去祠堂祭拜祖宗去了。

這會子可是不分什麼嫡庶的,都是李家的子孫嘛。所以李令婉要去,李惟元也會去。而且在一排孫輩裏,李惟元身為長孫,站的還是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