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由自取(1 / 3)

李修柏雖然被關押在刑部大牢, 但以李惟元現在的能力, 找了個死囚犯過去將他給替換了出來, 再弄死了那個死囚犯, 對外隻說李修柏畏罪自戕也不是什麼難事。

李修柏對這些毫不知情。他隻知道昨兒晚間, 昏暗的地牢裏忽然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瘦高個, 一雙濃眉, 圓睜著一雙眼,進了牢之後二話不說,劈手就是一個手刀重重的對著他的脖頸處砍了下去, 他立時就被劈昏了過去。而現在,他又隻覺猛然的一盆冰水撲麵,他整個人被一激, 意識瞬間回籠。

雙目漸漸清明, 他坐在地上,抬眼望著屋內。極精致的一間內室, 裏麵擺放著花梨木的桌椅, 兩旁高幾上各擺放著一盆常青盆景。

隨後他又見一個錦袍青年正坐在桌旁的圈椅中, 一手輕搭在扶手上, 正垂目看他。

李修柏心中原還惶恐不安, 不曉得昨兒晚上到底是誰將他從牢獄中劫持了出來, 現在又身在何處,但現下看著這個坐在圈椅中的錦袍青年竟然是李惟元,他隻覺心中一鬆。

定然是李惟元找人救他來了。

隨後他就要開口叫李惟元。但這一開口, 卻發現自己口中隻發得出啊啊極嘶啞的聲音, 其他的話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辦法說出來。

而且剛剛被那一大盆的冰水給凍的整個人一激靈,醒過來又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壓根就沒有時間去注意旁的,可這會他就察覺到喉嚨那裏火辣辣的痛,跟剛吞過了兩塊燒的通紅的木炭下去一般。

他的嗓子這是怎麼了,怎麼話都說不出來?明明昨兒晚間還是好好的。

他看向李惟元,卻見李惟元一直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李惟元原就是個心思深沉的人,自他步入仕途之後,更加的喜怒不形於色了,旁人是絕猜不到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的。可他身上的氣質到底是冷的,冬夜月色下的幽潭之水一般。但是現在,他麵上這樣似笑非笑的表情,卻莫名的讓人覺得有一種妖異之感。

李修柏心中微沉,直覺眼前的事並不像先前他想的那樣。

而這時他又發現了一件事。他的雙手,竟然是被反剪在身後的。捆著他雙手的應該還是鐵鏈子,因為分量很重不說,而且他但凡動一動,立時就有叮叮當當的聲音。

李修柏的心中越發的狐疑了,其中也帶了幾絲驚慌。他開口想要質問李惟元這是在幹什麼,竟然敢對他這個三叔這樣,但一開口,喉嚨裏就灌了一口冷風,尖銳的石頭一路割下去的那種痛。而且照樣還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有沙啞之極的啊啊聲。

“三叔不用費力了,”李惟元這時笑著慢悠悠的開了口,“剛剛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讓人給你灌了一碗啞藥下去。這樣的藥,旁人隻用服一劑就會從此啞了,終生說不出話來。侄兒怕你不比旁人,所以就特意的用了三倍的量,這下子就算是華佗在世,隻怕也不能讓你開口說一句話了。”

他竟然敢給自己灌啞藥?!他這到底是要做什麼?自己可是他的三叔啊。

李修柏心中氣極,就想要開口狠狠的責罵他。但一開口,自然是喉嚨火燒似的痛,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想要撲過來打他,雙手又被反捆在背後,竟然是想從地上爬起來都難。而且他剛要爬起來,後麵不知道是誰,立時就抬腳重重的踩在他的背上。但凡他稍微動一動,那人腳上的力道就增加一分,到最後他就隻覺得整個人如同被一塊巨石給緊緊的壓住了一般,麵朝下攤開在地麵上,壓根就動彈不了分毫。

心中氣極,雖然是頭頸不能轉動,可他還是口中啊啊之聲不斷。

耳邊忽然有腳步聲沉穩的傳來,緊接著他視線裏看到了一雙白底皂靴。他極力的抬眼,就看到李惟元正走到了他的麵前來。

“侄兒這樣做其實也是為三叔好啊,但三叔竟然還不領侄兒的情,侄兒很傷心啊。”李惟元的聲音帶著微微笑意,仿似隻是在同李修柏談天說地一般,“若不給三叔灌啞藥,待會給你挑斷手筋腳筋的時候,三叔要是一個受不住,叫的聲音太大太淒慘,可有損你的斯文啊。”

他給他灌了啞藥還不算,竟然還要挑段他的手筋腳筋?他自問自己對他這個侄兒還算不錯,他怎麼能這樣的對他下毒手?

李修柏心中氣極,但也怕極,顧不上背上還有人在踩著他的背,極力的就掙紮著想爬起來跑走。

但沒用,任憑他如何的掙紮,那都如同蚍蜉撼大樹一般,壓根就動不了分毫。

李惟元這時已經單腿在他的麵前半蹲了下來,低頭看他:“你不用白費力了。你就算是再怎麼掙紮,也逃不出這間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