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李令婉隻是掀開了車窗簾子往外看了看, 但淳於祈還是精確無比的一眼就看到了她。隨後他利落的翻身下馬, 闊步就往馬車這邊而來。
守衛在李令婉馬車前的護衛立時上前阻攔, 不允許他上前:“什麼人?做什麼?”
淳於祈極冷淡的望了那護衛一眼, 隨後冷聲的吐出了兩個字:“讓開。”
護衛自然不肯讓開, 而且見他非但不後退仍然往前走, 他伸手就要去推搡淳於祈。而淳於祈顯然也是怒了, 不等那護衛的手推搡到他身上,他揚起手中的馬鞭子劈手就對著那護衛抽了過來。
隨著他這一馬鞭子抽過來,木香等人也好, 淳於祈身後緊跟著的護衛也好,個個都立時衝上了前來,彼此對峙, 場麵一下子就白熱化了起來。
若雙方真打起來, 隻怕彼此都是落不了好去的。
李令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掀開車簾子, 起身要下馬車。
小扇趕忙走近來扶著她。自然也怕她出什麼事, 所以一雙手牢牢的握住了她的胳膊。
但李令婉卻是掙脫開了她的手, 幾步上前, 平靜的問著對麵的淳於祈:“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自打她下了馬車, 淳於祈的目光就一直在她的身上, 片刻都沒有離開過。
她還在守製期間,身上穿的衣裙都是極素淡的顏色。可能因著下馬車下的急的緣故,所以她連棉鬥篷都沒有披, 單薄的身子被這朔朔冷風一吹, 麵色愈加的白了。
這還是自老太太七十大壽那日淳於祈見過李令婉一麵,自那之後因為李惟元的阻攔,他再沒有見過李令婉了。現在一見,才短短兩三個月的功夫,她看著就清瘦了不少。
淳於祈心中憐惜之意頓生,他叫了一聲婉婉,舉步就要上前。
但隨即隻聽得蹭的一聲響,接著又是一片寒光劃過,李令婉就見木香手中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把短劍。此刻劍尖正指著淳於祈的胸膛,大有他再敢上前一步,她手中的短劍就會毫不猶豫的刺入他的胸膛一般。
緊跟在淳於祈身邊的長青顯然也是個練家子,木香手中的短劍不過才剛出鞘,他立時就上前一步,擋在了淳於祈的身前,同時他手中的彎刀也出鞘了,刀尖直指木香。
而站在他身後的淳於祈此時雙眼已微眯了起來,眼底冰霜之意逐漸凝結。
雖然不知道木香等人的武藝如何,但李令婉是知道永歡侯府有一支武藝高強的影衛的,個個都能以一當十,看看淳於祈身後帶的那些護衛,隻怕就是從那些影衛裏挑選出來的人。待會若真打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她看向木香,又看向淳於祈,“有什麼話就好好的說,何必動刀動槍?”
又喝令木香將手中的劍收起來。但很顯然木香不聽從她的命令,手中的短劍依然直指向淳於祈和長青。
這個麵子算是丟了。
李令婉沒有辦法,隻好看向淳於祈:“你來找我,就是要在我麵前動刀動槍的?”
淳於祈看向她。見她眉目之間冰冷,曉得她心裏動了怒,於是就轉頭吩咐長青:“收刀。”
長青應了一聲是,手腕一轉,彎刀利落的入鞘。
淳於祈又抬高手揮了揮,身後的護衛也都收了手裏的兵器,往後退了幾步。
李令婉這時就看向木香。
木香麵上依然還是緊繃著的,雖然手中的短劍還沒有入鞘,不過她到底還是垂下了手來,劍尖不再指著淳於祈和長青了。
雙方局勢略有緩解。李令婉心中輕舒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淳於祈,問著:“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不然何必要這樣半路攔截她的馬車?很顯然淳於祈在李府附近也埋下了眼線,所以她今兒才剛出趟門,淳於祈立時就趕過來了。
隻怕他還是散值之後就立即來截住她的。因為李令婉可以看到他墨藍色鶴氅裏麵的青色官服。
“我找你,並沒有什麼事。”與剛剛看著木香時森寒的目光不同,此時淳於祈看著李令婉的目光卻完全的柔和了下來,聲音也放緩了不少,“隻是,我想你了,所以就想來見見你。”
自己的未婚妻子,想要見她一麵,卻要動這麼大的陣仗,淳於祈想想,心中就越發的惱怒起李惟元來。
而李令婉聽到淳於祈當著麵前這麼幾十個人的麵就這樣直白的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不由的愣住了。但隨後她反應過來,隻暗中歎氣。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上前兩步,對淳於祈說道:“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