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市依山臨海,是沿海新興城市,這些年發展勢頭非常好,吸引了不少外地投資客來經商置業,不少大學生也把它視為就業的首選地。
機場在郊區,是三年前新建的,在空中俯瞰像一隻八爪魚,彰顯著東山市在經濟發展上的勃勃野心。
馬拉出了機場,趙平原已經早早地等在那兒,兩人見麵一陣寒暄擁抱。趙平原開的車是奧迪A6,老黑也有一輛,馬拉認得出來,坐進去寬敞舒適。
機場到市區大約1小時車程,其中有一段是機場高速,路況良好,兩側綠樹成蔭,廣告牌高高聳立,介紹著東山市的旅遊資源和山海特產。初中以後,馬拉就沒再到過東山市,這次回來,感到既親切又陌生,親切的是這裏有自己的根,又似乎存在一種引力把自己導向這裏,陌生的是城市變化太大,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年的影子,所有的設施都已脫胎換骨,到處散發著生機和希望。
一路上,趙平原都在滔滔不絕地介紹著東山市的發展變化,仿佛車上坐的是一個外地的投資客。
安頓好住宿,兩人在樓下找了一個川香滋味館,館子不大,很有特色。為了方便聊天,他們挑了一個安靜的靠窗的無人角落。不一會兒,酒菜齊備,二人推杯換盞,幾杯酒下肚,才徹底打開了話匣子。他們共同回憶著那段青澀的時光,那段鎏金的歲月,從大一的宿舍初識講到大四的揮淚道別,從俊美可愛的英語老師聊到呆板苛刻的化學教授,從曠課作弊打遊戲扯到泡吧撩妹開房間,從西門的麻辣燙談到東門的鐵板燒,兩人有時爭著搶著說,有時沉默不語,有時喜笑顏開,有時笑中帶淚、一起哀歎。是啊,回憶太多、太厚重、太美好,就像沉甸甸金黃的稻穗壓彎了自己的身子,他們歎息著,齊齊低下了頭,讓自己靜靜地沉浸在那過去的回憶裏。
酒過三巡,趙平原漲紅了臉,眼睛眯著,身子半躺在椅子裏,馬拉倒是酒量不錯,跟喝酒前變化不大,麵不改色、神態自若,這個或許跟基因有關,但不能否認的是,離不開馬拉多年來晨跑的好習慣的助力。
其實,馬拉對趙平原了解不多,甚至不知道趙平原的家就在東山市,家裏有自己的企業,他的整個家族在東山市勢力不小,他的父親在東山市有通天的本事。所以,當趙平原邀請馬拉到自己公司工作時,他順理成章地理解成老同學想把同學關係進一步發展成同事關係,趙平原也不過是一個打工仔。
雖然來之前跟趙平原說是投奔,但誰都知道,那不過是客套話,馬拉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依附的感覺,因此沒有多想,就婉言謝絕了趙平原的提議。
東山市的夜景很美,五顏六色的燈光交織在一起,裝點著這個不夜城。遠處錯落有致的建築上布滿燈帶,勾勒出城市夜空完美的天際線,蜿蜒交錯的道路隨著兩側的路燈延伸向遠方,宛若希望。站在窗前,馬拉盤算著,先找個工作,安頓下來再說,至於那縹緲未見的父親如何尋找,還是得從長計議,想到這,他下意識地握緊了一下胸前的那塊玉,心中默念,前路未卜,保佑一下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