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沒電了,窯主的電話自然就斷了。石岩閉著眼睛在床上坐了一小會,看了看一夜沒關的電視機,時間已經是上午九點一刻了。因為電話一直被陳實和窯主占用著。在這期間,想必許然給他打了不少電話吧,至少風傳馬上要由編委提升為執行總編的楊佑應該打了不下十次了吧。
背頭也應該睡醒了吧,要不要問一聲稿子的事?石岩這麼想著,便翻身下了床。大老王本來是和石岩同住一間房的,半夜見石岩沒有什麼需要照顧的後,便和背頭兩人喝了大半夜的酒,快到天亮的時候,索性就和背頭住一間屋子,躺下睡著了。
因為對背頭所寫稿件的內容一無所知,怕萬一“領導”們追問起稿件來,他回答個風馬牛不相及,反而露了陷。便找出手機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然後胡亂的洗了一把臉後,走出了房門。
他決定不再打擾背頭,而是直接上網查詢。衝進走廊,準備轉身下樓時,突然身後怪咋咋的傳來一聲大喊:“石岩……“
石岩被嚇了一跳,心想在這裏誰還認識我石岩呢?轉身看時,才發現背頭披著一條毛巾被,將門拉開一條縫,露出半大個禿瓢,對著隔壁的門縫撤著嗓子喊:“石岩……石岩”,
石岩看著背頭迷糊的雙眼,既好氣又好笑,看著光光的泛著青光的禿瓢,他恨不得掄圓了給一巴掌。但又一看背頭滑稽的神態,氣消了大半,沒好氣的問:“大清早狼哭鬼叫的要幹嗎?”
背頭同樣被石岩的突然現身嚇了一跳。“不睡覺,瞎逑跑啥?……給魏靜回個電話”。
話還沒有說完,半個禿飄不見了,房門悄無聲息的合上了。
石岩眼前還在晃蕩著背頭剛刮不久,泛著青光的腦殼,本想開句玩笑,看他像個泥鰍一樣,眨眼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隻留下了長長走廊裏他彳亍的身影,便有種興味索然的感覺,口中無意識的喊了一句:“看你個禿老瓢”。
石岩無意識的一句:“看你個禿老瓢”,活生生的將背頭的禿瓢從另一個房間撤了回來,恨恨盯著石岩,石岩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立即堆起一臉笑容說:“杜老師,你叫我給誰打電話呢?”。
看到石岩的笑,背頭立即換了一副模樣說:“給美女,美女,美女你知道嗎”。說著話搖著禿頭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轉頭向著石岩拋來一個帶著猥褻的曖昧的笑。
“賊禿!”。這一次,石岩控製住了音量,並且將“禿頭、光頭”等字樣一而再的重複著。
背頭是《警報》的專職攝影師,“背頭”是以前同事們給起的綽號,原名侯得誌,東北人,部隊轉業幹部,轉業前在某炮兵連當文書,順便在部隊廣播站發表一些連隊逸聞趣事,和部隊的活動安排消息。因為勤奮上進,連隊指導員便推薦他到支隊進行係統學習和訓練,學習回來,手上便多了一件輕武器:
“照相機”,傻瓜型的。
照相機雖然是傻瓜的,但是侯得誌卻不是傻瓜的,傻瓜的照相機經不住他的三弄兩鼓搗,竟然從裏麵照出了連隊大新聞。
據背頭後來說,就在他學習回來的那一年年底,他用手中的傻瓜,拍出了一張幾乎震撼三軍和全軍引以為榮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