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參加過當日編前會的編輯們說,楊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錢福幾乎將腦袋塞進了自己的褲襠。險些將大小頭碰到了一起。但是當楊佑講到“職業道德” 等問題時,錢福竟然將腦袋高高的揚了起來,而且象剛剛踩過母雞的公雞一樣,左右前後扭動搖晃起來。
背頭不再喝酒,淡淡的說:“楊佑說得對,作為職業記者,我們對《警報》的忠誠度確實不夠,但是作為一名純粹的記者,從楊善抑惡的角度說,我們讓一條線索發揮它最大的社會效用和傳播效應,串通聯播卻是記者的另一職責。
話雖如此說,但是,當時泄露線索的事真的不是我背頭所為。當我得知了楊佑的講話後,才想起來當時我們去黃羊川采訪的事,當時我們一出報社,司機添狗子就問到哪裏去,張聞便說‘黃羊川水渠鄉水岔村’。……我記得當時錢福就說沒有去過這個地方,不熟悉,不知道怎麼走,張聞提議要不給報料人打個電話問明白,錢福當時還說,不必了,路在嘴上。一路走一路問,找到就得了。”
後來背頭接了靖北早報社攝影師一個電話後,司機錢福突然說,“對了,晚報社的楊師傅在一次喝酒時說過他曾經去過這麼個地方,要不我來問一問”。
電話打通了,結果晚報司機楊師傅表示他在開車,錢福說的地名聽不太清楚,不如叫錢福發個短信過來。錢福將車停下來,背頭和張聞乘機下車找地方方便去了,錢福拿過總編辦開出的派車單,將上麵的地址、電話、包括張聞所記載的報料內容等等所有一切都抄送給了晚報社司機楊師傅。
結果,第二日上午,孫女狀告生母虐待奶奶一稿,成了《警報》的獨家漏報。中午,當楊佑將一個個嫌疑人排除,追到外出采訪的張聞、背頭、錢福的頭上時,楊佑沒有直接將電話打給記者張聞和背頭,而是將電話打給了司機錢福。
錢福接楊佑電話的時候,也就是他們進飯店準備吃飯,到洗手間洗手的時間。
為了彌補他捅出的“彌天大禍”,錢福隨便找了個借口,將楊佑搪塞了過去,並表示再過一個小時給楊佑回話,而這一個小時後的機會就是他以“休息”開房間爭取和創造來的。
隨後,有了“條件”的錢福便添油加醋,將背頭給《靖北早報》記者打電話一事告訴給了楊佑,而絕口不提自己給晚報司機發信息一事。同時對於飯桌上的談話,進行了摘錄,完成了告密任務。
記者張聞到死也沒有明白,這一切都是在楊佑的和顏閱色下,由自己的哥們、兄弟在有意無意間給他們布下的一個局和套子。而背頭在盛怒之餘,鹵莽的掄起了大巴掌,將自己的兄弟張聞永遠“扇”離了自己身邊,也將自己的另一個“哥們”錢福送進了錢福所謂的‘玩弄政治的總編辦’。
這就是《警報》出賣線索風波和背頭、張聞、錢福間鐵三角破裂的始末。
其實,在很多時候,陳實自己覺得他不是一個當記者的料,有時候他會顯出一種少有的木納,根本沒有記者應有的窮根問底的精神,尤其是發生在自己身旁的一切,因此他常常有一種感覺,自己根本就是《警報》的編外人員。在別人津津樂道背頭、錢福和張聞之間的恩怨時,他常常忘記去捕捉事件背後的真相,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不明所以和無法分辨。有時候又過分著急,著急的望乎所以,這都是當記者的大忌。當記者應該怎麼樣?當記者應該不卑不亢、鎮定從容,要有泰山蹦於麵而心不跳的氣概。遇事要不徐不急、分清輕重緩急,像石岩一樣。但是他陳實再怎麼努力克製,都沒辦法做到這個境地。
就像眼前一樣。
想到這,陳實不知不覺間說道:“不知石岩到了一箭川了沒有?他們現在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