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刻在牆上的名字(2 / 2)

蘇喬北沒有跟安與遙討論過南烈,因為他不喜歡跟她討論那個話題,或者說不喜歡跟她討論別的男生。所以他也不知道她跟南烈到底到了什麼程度,隻是那一年他送她的生日禮物裏再也沒敢秘密地加一個字。

但蘇喬北也曾為南烈心煩意亂過,畢竟就算不從安與遙那裏聽到南烈,還是能從小安那裏聽說,而且還全是南烈的一些好話。他本以為初中畢業後安與遙和南烈就不會再有關聯了,可是沒想到高中他們又都被命運安排在了一個學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南烈的關係,有一陣蘇喬北總能從去食堂路上、去廁所路上、回教室路上看到南烈,甚至也有巧合的時候,看見安與遙、小安還有南烈並排走在一起,他就在後邊看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蘇喬北從小就擅長乒乓球,這或許是因為小學學校裏唯一的運動設施就是前院有個乒乓球台,但那還要是上了三年級以後搬到前院才有機會去打的。也或許是他接手了他哥哥的乒乓球拍但是丟了後,安與遙花了她的壓歲錢送了他一副新的的原因,他很喜歡打乒乓球。

那次趕上學校舉辦活動,有乒乓球比賽,也有籃球比賽,而南烈參加了籃球比賽。蘇喬北知道安與遙會去看南烈的比賽,畢竟大部分女生都是偏愛打籃球的男生,可是他還是對安與遙發出了邀請,他倒是想看看,他這個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人和那個南烈在她心中到底是誰的位置高一些。

盡管最後她來了說是因為想要林俊傑的磁帶,可是蘇喬北還是很興奮,他不管她因為什麼而來,他那時隻知道,她來了看了他的比賽而不是坐在操場上看的南烈的。

安與遙不知道小安在怎麼回憶南烈,可是當她回憶那段記憶卻發現大部分的故事還是在圍繞著蘇喬北轉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些恐慌,生怕那時候會有人叫她,開口就提到蘇喬北的名字,她會渾身打個冷顫,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惶惶不安。而偏偏那時有人叫了她,還提了蘇喬北的名字。

劉嬸說隔壁那個胖嬸子跟她提過好幾次了,想給蘇喬北說個對象,那姑娘長得挺漂亮也在北京工作,覺得跟小北非常合適。正好這個周末兩個人都回了老家,想讓他們見一麵。所以劉嬸想讓安與遙明天過去她家一趟,幫小北參謀參謀,因為劉嬸一直覺得,蘇喬北這麼些年沒談女朋友是對那方麵太木訥,所以想讓她們女生幫忙去參謀一下。

到了安與遙她們這個年紀,談戀愛結婚生孩子都是很正常的事,甚至很多同學其實已經做到了,但是突然就這麼塞給她這個消息,安與遙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她不知道為何那時候想要找個理由回絕,就那幾瞬的光景裏無數的借口湧上心頭,可是她還沒有開始語無倫次,小安便先開了口:“嬸子,這種場合,我們是不能去的,即使是朋友,女方也容易誤會。”

“這有什麼,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正好都在家,瞅瞅唄。”劉嬸依舊沒有考慮到安與遙她們的立場,覺得這並沒什麼?反而還追問了安與遙一句:“掉兒,你覺得呢?”

“我也是覺得,不太合適。”安與遙不好意思的說著,小安好奇的追問了句:“蘇喬北不是病著嘛,怎麼相親?”

“明天應該能好些,就見一麵又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們要都不去,那就算了。”劉嬸有些失落的走了,這也是安與遙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拒絕了劉嬸的要求。

劉嬸走後小安還說了一些關於蘇喬北的話。

“你說那家夥長得又不賴,又有學曆,家庭條件也不錯,怎麼到現在還沒個女朋友,我覺得他不是會相親的性格,這是病了躺在床上沒辦法了,咱要不要幫幫他?”

“幫?怎麼幫?”

小安湊到安與遙耳邊,呼出兩個字——綁架。

安與遙一把把她推倒在床上,小安咯吱咯吱的笑了,看來南烈的事算告一段落了。但臨走小安還不忘感歎一句:“說不定下一個該相親的就是咱們了。”

相親這兩個字,在小時候都不敢想象,總以為遇見那個自己喜歡的人是順其自然的。沒想到他們這幾個人或許都要走那條路。是真沒想到會這麼快,竟然這麼快,就到了要承受那兩個字的年紀。

送小安出門,安與遙望著那長長的街道,她仿佛還看到她和蘇喬北跟在蘇喬南哥哥他們一群人後麵玩耍的樣子。他們笑得那麼天真,那麼天真,天真的以為,日後的每一天都會那麼無憂無慮的活著。他們不害怕日複一日,甚至期待著每天的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都有同樣的人在那裏等著他們去嬉戲打鬧,樂此不疲。而如今,卻最害怕把日子過得日複一日,沒有理想,沒有目標,混混沌沌著,敷衍了事著。害怕沒有些改變,就是對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怠慢。

然而現實是,她還是重複著昨天的路走著,路上陪她一起走的人卻沒有重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