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觸動傷心事,哭的情緒卻是真情實意,因為他從未掩飾過對皇後的感情,這在宮中內外,都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宣帝老了,哭相並不雅觀,一把鼻涕一把淚,抱著太子,傷心欲絕。

一堆的朝臣隻能將太子素服佩劍上朝譖越的話吞進了肚子裏。

他們暗自想,太子用此招,是想與太傅,許家撕破臉嗎?!這已經不止是譖越,這是輕蔑與敵視,才會有這樣的招術。

人不可貌相啊,太子一向在東宮讀書不問世事,沒想到一出手,竟能將許貴妃的臉與皮都扒了下來。

趙夙玉哭的也是真情實意,她緊緊的抱著宣帝,喃喃道:“……父皇,父皇,你好狠的心呐……好狠的心呐……”

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掉,父皇,父皇,你假裝昏饋才能保住你的帝位,你的太子,他們也需要你做一個昏君,你護我一世,這一世,我一定……一定不會辜負於你。父皇。

李恩公也紅了眼圈,跪在一邊道:“陛下,太子殿下節哀……”

“玉兒……”宣帝狠狠的手帕子擤著鼻子,抱著皇後的牌位,道:“……走,走,朕帶你去祭拜你母後……莫怕,莫怕,父皇保證,隻要父皇活著一天,皇後隻有你母後一人,太子,也隻有你一人……”

許貴妃的臉色已是青了,眼神狠戾如刀,盯向太子,她的胸口起起伏伏,死死的盯著她,一副要生吃了太子的模樣。

她緊緊的握住身邊宮人的手,幾乎能捏碎了人一般。

趙夙玉朝她投去一個眼神。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啊,略顯輕浮的,嘲笑的,輕蔑的,高高在上的,耀武揚威的。似乎在嘲笑著她的癡心妄想。

太子隱諱的朝她肚子看了一眼,眼底全是不達笑意的冷嘲。

許貴妃眼睛發黑,臉色發青,麵對如此挑釁的目光,她竟然無力招架。

隻一招,太子隻一招,就讓她敗的如此難堪,許貴妃如何能甘心?!

趙夙玉其實不必用這樣的眼神來看人,但是,她必須要顯示她浮躁與輕狂的一麵,來麻痹敵人。

“父皇,你要說到做到……”趙夙玉哽咽著道:“兒臣已經失去母後,現在隻剩下父皇一人了,若是連父皇也不疼兒臣了,兒臣在這宮裏無立錐之地……”

父子二人相擁著離去了,幾乎是哭著走的,徒留下一地尷尬的朝臣,他們都有點不敢看太傅的臉色,略微小心的上前,道:“……太傅,這,陛下實在是……糊塗了。”竟丟下了貴妃與許家人在這裏,如此難堪。

“太子也是的,陛下忘了皇後祭日,太子竟然鬧到這裏來,如此的,如此的……”一朝臣尷尬而遲疑,似乎在想什麼措辭,能既不讓太傅難堪,又不會謗言太子叫人詬病。

許太傅倒是笑了笑,道:“太子殿下是老夫一手撫養長大,難免驕縱了他,這幾日病了,又到皇後忌日,怕是一時傷情,這才鬧到這裏來,太子純良,原本不是不顧大體之人,各位不要介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