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侯道:“許茂行善於偽裝,焉知他的兒子不是如此,這世間,就有那一等一的人麵獸心之人,你還未見識過,你太小了……”
“為他說什麼也沒用了,太子說隻有許廣誌不行,不許我嫁……”傅玉鏘道:“男人雖好,可是,在我心裏最重的,永遠是家人,和她。她若是反對,我也隻能忍痛割愛了……”
“你這孩子!”傅侯笑著道:“知道輕重就好,以後離他遠一些。不管他是好壞,既然沒有牽扯,就不要再有無端之事,多生惱煩。”
“知道了,祖父。”傅玉鏘抱住他的手道:“太子突然肯與我親近了,我心裏好高興啊,自小就一直纏著她,她總不肯理我,我心裏一直怪難受的,原以為會一直不會有回應,現在突然好了,真高興啊,就算是為了讓她高興,我也不會再對許廣誌有別的心思的,男人有許多,可是我的親姐姐隻有一個……”
“知道就好,你這孩子懂事,有一顆赤誠之心。”傅侯笑著道。
“其實一開始知道的時候,我是心疼她,同情她居多的……”傅玉鏘道:“可是與她接觸多了,每每看她不多言,隻一個人,永遠一個人在東宮讀書時,就心疼她。可是這份投入的情感有回應了,祖父,我真的很高興。”
一開始或許是同情與好奇更多,然而,終究是一母同胞,怎麼會不產生感情。
“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比親情血緣更重要的,”傅玉鏘道:“她不叫我嫁,我就不嫁,絕不會叫她為難。我怎麼舍得為難她呢,相反,她能正兒八經的說出來,我很意外,她肯說,她終於肯對我提要求了,哪怕是討好,我也想要讓她高興。太子這些年太苦了,我身邊尚有祖父與舅舅疼我,可是,她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這世上有人愛她,關心她,我幾乎是奪走了她的一切,她憎惡我,厭惡我,嫉妒我都是應該的……”
傅侯眼睛發酸,道:“玉鏘胸懷大義,與普通女子不同,從幼時你就很不同,太子得你之心,哪怕幫不上她什麼,她也會很高興的。”
“我對感情雖看的重,可是,再愛一個男人,也比不上親情,對我來說,很珍貴……”傅玉鏘看透世事的眼神裏,卻有著赤誠的溫暖和光亮。
“你這孩子是個明白人。知道輕重。”傅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傅玉鏘道:“我會對太子很好很好的,她想要的,我都讓給她。”
傅侯心疼不已,笑著歎了一口氣,眼中卻有難受,道:“這些年叫你受委屈了,你不能認回陛下,以後……以後總有這一天的。”
“嗯。”傅玉鏘笑著道。
“還有,除了我與你父知道你的身份,府上都以為你是外麵撿來,或是外室所生的孩子,這些年,看著我與你父的麵子,一直對你不冷不熱,叫你受委屈了。”傅侯道:“她恨你,她知道你來曆不明,卻還要向外認是她生的你,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