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帆當時年紀小,不懂他們在幹什麼,但是心裏卻隱隱的知道,那並不是什麼好事。
這樣的好日子沒持續多久。
鄰居們開始指指點點,巷子裏的孩子們也開始疏遠楊一帆,他經常聽到身後傳來的辱罵聲。
“我哥說他媽是做雞的!”小胖子對著身邊的小夥伴說道。
“他就是個雜種……”
“我媽說他髒得很……”
“……”
幾個孩子嬉鬧著,學著大人的話,變著花兒的罵著楊一帆。
楊一帆克製著自己的脾性,隻顧埋著頭走路,媽媽交代過他,不要理睬別人說什麼,好好學習就行。
小胖子不依不饒,一路追著楊一帆,一邊做鬼臉一邊嘻嘻地喊著,“雜種,野種,臭婊子生的,你爸爸是小偷,你媽是隻雞。”
楊一帆實在忍無可忍,像一隻發怒的小獅子,二話沒說,撿起一個磚塊背在身後,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緊緊咬著牙,上前衝著小胖子一揮手。
“砰”的一聲悶響,小胖子被開了瓢,鮮血順著捂頭的手流了下來。他沒有哭喊,兩眼一翻白栽倒在地上。
楊一帆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血,嚇壞了,趕緊往家裏跑,推開門,正好看到一個男人在整理衣服,他瞅了瞅門口呆滯的楊一帆,喲了一聲,轉頭說道:“你兒子都這麼大了?”
被自己兒子撞見,楊一帆母親的神情有些尷尬。
男人沒有在意,淫笑道:“我先走了。”
話畢,男人直接無視楊一帆,打開門出去了。
楊一帆母親神情有些不自然,她想過來抱一下楊一帆,卻被楊一帆躲開了,他年紀小,不明白別人說的妓女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知道,他的媽媽在做一個令人很不齒的工作。
他猛地推開了母親跑了出去,沿著破舊的巷子,跑啊跑,直到跑不動了才停下腳步。他蹲在小河邊,看著河裏的倒影,不停地擦著眼淚。
那一年,他隻有九歲。
父親坐牢,自己又沒有朋友,他隻能任由痛苦折磨自己,將一切苦水咽下。
小胖子的父母訛了很多錢,但母親並沒有責怪楊一帆,隻是自己默默地流淚。
從那天之後,楊一帆性情大變,開始沉默寡言,眼神空洞,時而出神,就像是活在人世間的行屍走肉,隻是空有一副人類的身軀而已。
他開始與人群格格不入,經常會受到學校裏的小霸王們的欺負。他不再反擊,任由他們打,等他們打累了,自己就會離開。
現在所有的同齡人都敢喊他雜種、野種,連比他年齡小的孩子都不把他放在你眼裏。
楊一帆漠然,任由他們辱罵。
那段時間,他成長的很快,他明白了母親就是個妓女,陪男人睡覺賺錢。
一個寒冷的冬夜,等他回家的時候,家裏已經來了一個男人,他漠然地看了一眼那個男人,直接回房間了。
隔壁傳來了嗯嗯啊啊的喘息聲,楊一帆腦海裏嗡嗡地響個不停,任他怎麼堵耳朵也堵不住那些奇怪的聲音。
門吱呀一聲開了個縫,房間裏彌漫著一股靡靡之音,大床上麵,交纏著兩具白花花的身體,內衣內褲被胡亂丟在地上。
床上的人一驚,楊一帆母親趕緊推開了身上的男人,用被子蓋住了身子。
“小帆,誰讓你進來的,快出去!”她厲聲嗬斥道。
楊一帆漠然不語,沒人注意到,他的小手藏在背後,握著一把水果刀。
“真特麼掃興!”床上的男人已經沒心情了,他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拉上褲子的拉鏈。
“你還沒給錢呢!”見那男人要走,楊一帆母親把睡衣往身上一套,起身追上他。
那男人一臉陰鬱,直接一巴掌打在楊一帆母親的臉上,凶相畢露,嘴裏罵道:“還特麼好意思要錢!”
楊一帆母親被這一記耳光打倒在床邊,那男人唾了一口,轉身就要走,卻見到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向自己刺來。
“啊……”
屋內傳出那男人的慘叫,楊一帆用水果刀刺進了他的大腿。
那男人疼過了勁,一看是個小孩,氣上心頭,一邊破口大罵一邊起身,一把掐住楊一帆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