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仁緊緊收縮著，心底充滿了仇恨，可是她卻無能為力。一瞬間，斐然隻覺得渾身乏力。
身後傳來腳步聲，沉重極了。她回過頭，正看到了唐司燁。
唐司燁幾天幾夜沒合眼，臉上胡子拉碴的，瞳仁也布滿了血絲。莊斐然看呆了，她從未見過這樣憔悴的唐司燁。
可見，他一定是愛上了陶婉兒。
所以為她憔悴。
唐司燁垂眸看向她：“陶安雲自殺死了，婉兒重傷神誌不清……甚至遭遇了……”他不忍說下去，一想起陶婉兒被人輪暴，他就痛心疾首：“莊斐然，這不是你想看到的麼？終於為你媽報仇了，你開心麼？”
他喝了酒，吞吐之間都是濃烈的酒氣。
“事故查清楚了麼？”莊斐然後退一步，和他隔了一定的距離，淡淡地問：“是不是青龍幫幹的？”不動聲色之間，撇清了自己和這件事的關係。
唐司燁默默地走到玻璃窗，眼神溫柔地描摹呼吸罩下的女子：“青龍幫內訌。然後就發生了爆炸……因為現場人都死光了，婉兒也精神失常，所以……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無頭公案。
莊斐然歎口氣：“那就節哀順變吧。”
這話明明是很真誠的，可是聽在唐司燁耳朵裏，卻是充滿了諷刺。
他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節什麼哀，順什麼變！
唐司燁忽然轉過身，眼睛深沉犀利地睇著她：“不是走了麼？怎麼還想著回來？”
莊斐然淡淡道：“你讓我走，我聽話地走了，可是……我剛抵達大馬，你卻打電話，又讓我回來。”
唐司燁這才想起來，好像是自己打電話讓她回來的。
那會兒把婉兒送到醫院手術室，他站在手術室外，渾身染滿了婉兒的鮮血，他不知不覺就拿起手機打了她的電話。
電話號碼還是他想方設法弄來的。因為她原來的手機一直在他手裏，她卻換了新手機新號碼。
他苦笑起來，原來，又是自己打電話讓她回來。
他頹然靠在牆上：“或許上次不該讓你回來。你如果不回來，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我和婉兒明明說好要結婚的……最後怎麼就……”他似乎無法接受如今的後果，滿臉的後悔自責。
原來他在責怪她？
“對啊，你不該讓我回來。”莊斐然淡然轉身：“但是玩兒出事和我無關。如果要責怪，就責怪你自己吧。”
她剛要走，忽然，手臂被男人一把拉住。他犀利深沉地睇著她。
她揚起下巴，略微嘲諷地勾起唇角：“怎麼？想遷怒於我？”
唐司燁審視了她好半天，輕微地搖搖頭：“你沒那麼狠的心……害婉兒的人，不是你……”
什麼？
莊斐然立刻將他推開：“你在懷疑我，懷疑我害了陶婉兒？”
唐司燁並未反駁，反正他的確懷疑她了：“如果我發現是你，會殺了你。”
斐然眼底都是驚痛和受傷：“你怎麼可以懷疑我……”她住口不說，眼睛裏都是對他的厭惡：“希望以後不要再打電話讓我回來。我再也不想回來了。”
“那在你回去之前，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忽然說。
“誰？”莊斐然心砰砰跳起來。
“莊小靜。”
“你怎麼知道她在哪？跟她很熟？”莊斐然眸子犀利，上上下下掃了唐司燁一遍：“我已經知道，少擎將小靜整容成了你初戀的樣子。雖然我不知道你和你初戀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你不會是因為這個才接觸小靜的吧。”
莊斐然第一次發現唐司燁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他竟然背著她，接觸她的妹妹。
“小靜能進入演藝圈，並且得到很多一線明星都拿不到的角色，你覺得她背後的金主是誰？”唐司燁拉著莊斐然坐上車，拿出解酒噴劑往自己臉上和嘴裏噴。
他被藥物刺激了一下，眼睛猩紅。
不過解酒噴劑絲毫消除不了他眼底深重的悲哀和痛苦。
因為婉兒出事而帶來的痛苦。
莊斐然看他的眼神變得異樣：“金主？什麼性質的金主？”
唐司燁嘲弄一笑：“你以為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莊斐然隻覺得心髒被一個大手握住，驟然收緊，她臉色蒼白：“你怎麼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