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狂風呼嘯,驟雨傾盆,廠房內吊燈晃來晃去,燈光忽明忽暗下,一道身影慢慢逼近了何小魚。
當身影獰笑抬起頭,露出一張近乎扭曲的蒼白麵孔,竟然是被人保釋出來的謝鳴,眼中充滿仇恨。
“唔唔……唔唔唔……”
濕漉漉的雜亂廠房地麵上,何小魚瞪大眼睛搖著頭往後蹭去,卻撞上了身後的水泥牆。
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比被擄上車時還要緊張,做夢都沒想過幕後指使綁匪的人會是謝鳴。
因為她當時含淚而去,並不清楚後麵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謝海生被氣成了腦梗死,謝鳴也被銬走帶去了市局!
“小賤人,現在知道怕了?”
“你他媽有這下場都是自找的!你知不知道,我爸還在醫院躺著呢?!”
“都是因為你個賤人,他才會被陳牧氣成了腦梗死!連我也被刑警隊的人給帶走了!”
謝鳴脫下白大褂,扔給了小舅,咬牙切齒歪頭道:“你拒絕了我,還壞了我的大事兒,我怎麼能輕易放過你呢?對不對?!”說到這兒,他眼含癲狂之色又向前逼近了些:“老子為了報仇,連金蟬脫殼都用上了!!”
何小魚雙眼噙滿驚恐,聽到謝鳴說起這些,徹底被嚇傻了。
她雖然不知道在她走後,會議室裏究竟發生了什麼?卻看明白了謝鳴的意圖!
“你不是裝純嗎?啊?!”
“你不是還有一個好哥哥嗎?”
“老子今天弄死你,也沒人知道,都以為我還在醫院裏!”
她注意到謝鳴用力拽掉了腰帶,猛然衝上前來,劇烈掙紮低頭躲避的同時,忽然眼前一亮。
目光落在捆住雙腳的繩子上,又瞥了眼謝鳴的襠,為了不被淩辱,使盡全力抬起一腳踹了上去!
“呃……”
謝鳴氣昏了頭,又一臉猴急,根本沒發現那繩子鬆了許多。
被尖細鞋跟兒踹了個正著,他雙眼外凸一臉痛苦,急忙伸手向下捂住。
隨即才低頭看去,看見了繩索被刀子割開的斷口,惡狠狠回頭,怒視著身後的綁匪六兄弟。
綁匪們見狀一愣,誰都沒想到會出現這麼一幕,不過相互對視一眼後,所有人都冷笑著皺了皺眉。
“謝鳴,沒事兒吧……”袁小銘一愣過後,幾步衝到了他身邊,“這繩子怎麼斷了?誰幹的?”說著回頭瞪了一眼。
見綁匪們麵麵相覷,竟然沒有一個人回應,又看向了不遠處的青年。
“大春兒,這是怎麼回事兒?”
“小……小舅,別喊了!”
看到袁小銘要過去,又察覺到了綁匪們陰沉的表情,謝鳴緊忙抬手拽了一下。
早在路上,謝鳴就聽說過,這七兄弟結義多年,走南闖北無惡不作,而且手段極其凶殘。
若不是因為頭狼消失,他們也不會為了這點利益,就投奔在小舅的跟班大春兒手下,給他賣命了。
“你拉著我幹什麼?他們……”
“噓!荒郊野外的,別激怒了他們!”
“怕什麼?他們還敢反了不成……”
袁小銘剛瞪起眼睛,就愣了愣,在謝鳴的目光示意下,順眼望去,麵色十分緊張。
隻見那六兄弟都拿起了槍,正在那兒低頭擺弄著,看那架勢,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了。
而他那跟班大春兒,也看出了蹊蹺,給他連使眼色,對著其中一名凶神惡煞的綁匪努了努嘴。
“我幹的!咋的了?”
“你瞅啥?別他媽跟我瞪眼睛!”
這綁匪棱著眼珠兒,拎著槍向前邁了一大步,皺眉道:“叫大春兒老板,是因為他幫過我們,你以為我們怕他啊?有倆逼錢兒,看把你們給嘚瑟的!”
“就是,還要收編我們,艸,你以為你們是誰呀?”
“媽的,大老板咋地?大老板又多個機把?老子不伺候了!”
“我兄弟問你呢,你瞅啥?不服要幹還是咋地?想咋滴給句痛快話!”
“也就是看大春兒麵子,不然就你們這兩頭爛蒜,給老子提鞋都他媽不夠資格!”
“你也不問問大春兒,我們哥幾個為啥叫他老板,我們頭狼要是在……”
經他這麼一吆喝,另外那五兄弟都走到了他身邊,兄弟齊心的意味兒很是明顯。
眼看著場麵尷尬無比,隨時都有爆發衝突的可能,大春兒急忙站出來,哈哈大笑打了個圓場。
“哈哈哈,誤會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