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氣氛籠罩整個客廳,許清海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好似在閉目養神。
隻不過,起伏不定的胸口,愈發粗重的呼吸,早就出賣了他的情緒波動。
兩側沙發上,許盈盈與何小魚兩人,眉頭緊蹙不言不語,麵色很是捉急。
陳牧走進客廳,看到這樣一幕,不由得雙眸一眯,示意李友亮不要緊張。
隨即迎上許盈盈擔憂的目光,見何小魚要開口提醒,急忙豎起食指噤聲。
他誤以為許清海動怒,隻是在責怪他當眾頂撞莊不凡,丟了許家的顏麵。
並不清楚,父女二人在監控室裏的對話,更不了解,楊千帆的真實身份。
“爸,您找我?”陳牧走到沙發前,擺手介紹道,“對了,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以前帶過的特戰學員李友亮,您叫他小亮就好。”說完給李友亮使了個眼色。
許清海睜開雙眼,慢慢點頭的同時,還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
“您好,許董事長!”
“之前發生了些小誤會,還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能夠多多包涵!”
李友亮得到眼色提示,微笑鞠躬,結果卻換來了一聲冷哼:“好一個小誤會,年輕人,你是陳牧帶過的兵?”
“……是!”
“特戰學員,說明你當初並沒有通過特戰隊的選拔,對嗎?”
“……是!”
“能有機會入選特戰隊,是大多數軍人的奮鬥目標,對嗎?”
“……是!”
連番追問下,李友亮偷偷瞥向陳牧,卻發現陳牧同樣是一臉迷惘。
許清海向後靠去,把兩人神色交流的表情看在眼裏,麵色越發陰沉:“有那麼好的機遇,為什麼不留在部隊呢?離開的原因是什麼?”
李友亮被問及痛處,嘴角一抽道:“許董事長,我……”
“為了錢?”
“還是為了女人?”
“準確地說,為了千嬌百媚的楊千帆?!”
許清海不待他說完,沉聲打斷連續喝問道:“年輕人不要拘束,實話實說就好,你之前是陳牧帶過的兵,現在又算是他的兄弟,我自然不會為難你!”
“老爸……”
發現李友亮濃眉緊皺,陳牧也是表情低沉,許盈盈開口阻止,卻被揮手打斷了。
許清海瞪了眼女兒,又看了看眯著眼的陳牧,話鋒一轉道:“不過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昨晚過來,說要教教陳牧如何做人,是出於什麼原因?”
李友亮表情糾結,長籲口氣想了想道:“許董,您聽我解釋……”
“不必解釋了,我來說吧。”
“昨天上午,千帆集團總裁畢新春,登門拜訪了陳牧!”
“陳牧不知內情,眾目睽睽中,婉拒了他的邀請,算是拂了他的麵子!”
許清海拍打沙發扶手,一眼不眨的盯著他,冷眼道:“所以你夜闖莊園,屬於奉命行事,為了給畢新春出氣,更為了維護楊千帆在行業內的聲譽,對嗎?”
這種明知故問的做法,摻雜咄咄逼人的語氣,使得客廳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何小魚深知內情,許盈盈更了解老爸動氣的原因,可兩人想開口勸說卻又無能為力。
陳牧觀察幾人的表情反應,已經否定了之前的猜測,這才知道許清海動氣不是為了責怪他。
“爸,我想您是誤會小亮……”
“陳牧啊,你別急著開口,我不會責難你這個小兄弟!”
許清海不由分說擺手打斷,提出了一個讓李友亮很是熟悉的問題:“嗬嗬,年輕人,既然你不願回答,那我們換個話題!”
他慢慢起身走向陳牧,拍了拍陳牧的肩膀,眯眼道:“如果昨天得罪了楊千帆的人,並不是陳牧,會產生什麼後果?”
“許董……”
“大打出手,給一個深刻教訓?”
“我昨晚……”
“血洗莊園,做一場滅門慘案?”
“您誤會了……”
許清海在陳牧肩膀上捏了捏,製止了他開口的念頭,冷哼道:“誤會?如果放在以前,我會說諒她楊千帆也沒有那個膽子!可現在我老了,折騰不起嘍!”
李友亮接連遭受暗諷,臉色有些掛不住了,皺眉道:“許董,您確實誤會了,血洗莊園?滅門慘案?您不會是誤以為外麵那些人,是我帶來的吧?”
他說著挺直了腰杆,正色道:“您之前說得對,我也承認,確實會給一個教訓!但是在此之前您不要忘了,我是軍人出身,我做事有自己的底線,我……”
啪嚓!
還沒等他說完,走到茶幾邊端起茶杯的許清海,猛然把茶杯摜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