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門前,兄弟二人踏上台階,點頭對視了一眼。
走進去的陳牧並不清楚,許盈盈正輾轉難眠,一直在擔心他的安全。
而夏雪為了他,拖著疲憊之軀來不及休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親身涉險。
即使知道了,他也無暇顧及,此時的他主意已定,深知這次見麵的重要性。
從接觸畢新春那一刻起,他原以為這家企業,隻是一個別有用心的犯罪集團。
直到從許清海口中,得知楊千帆與恐怖襲擊有關聯,才真正將千帆集團納入視線。
之所以不顧勸阻趕來見麵,不過是為了盡快打入敵人內部,完成九死一生的絕密任務。
“哥,情況有些不對……”
兩人走進大堂後,李友亮出於習慣打量四周,目光一凝:“裏麵那些人我沒見過,應該不是她的保鏢。”
“既來之則安之,別緊張。”
“過來吃個夜宵,有什麼好怕的?把腰杆兒挺直了!”
陳牧身為特一級戰略狙擊手,觀察力何其敏銳,早就發現了不正常的地方。
他抬手拍了拍李友亮肩膀,餘光瞥向右側,落在了那幾個麵色陰鷙的男人身上。
大堂吧休息區內,幾人圍坐一起,看似在那兒閑聊,目光卻不加掩飾的看向這裏。
那暴戾的眼神,嘴角勾起的獰笑,以及驚鴻一現的紋身,足以證明幾人目的不單純。
更何況臨近破曉時分,午夜槍案才過去幾個小時,他們坐在這的用意,已然不言而喻。
“哥,我不是怕他們。”
“可咱們不能輕敵呀,她楊千帆,真不是好惹的女人……”
李友亮收回目光,一臉憂心忡忡地提醒陳牧,陳牧卻毫不在意:“我知道我知道,楊千帆出生在苗寨,江湖上盛傳已久,都說她擅長用毒,毒死了四任前夫!”
話音落,他轉頭長籲口氣:“一路上你說了十幾次,我這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哥,我說的都是事實啊……”
“我清楚。”
“哥,我不是在虛張聲勢……”
“我清楚。”
“哥,我不會長他人誌氣……”
發現陳牧沒把他的提醒放在心上,李友亮麵色焦急,亦步亦趨的叮囑著。
尤其是看見陳牧心不在焉的表情,更是急得要命,伸手就想把陳牧拽住。
隻是他沒想到,陳牧竟然搶先停下了腳步,轉身上下打量他,無奈一笑。
“小亮,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陳牧扭了扭脖子,再次長籲了一口氣,“可是我覺得你的顧慮,有些多餘了。”
聽到陳牧這麼說,李友亮瞪大眼睛,內心頓時涼了半截。
哪怕陳牧對他恩重如山,也下意識地有了些,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感覺。
因為他始終誤以為,陳牧不顧勸阻過來見麵,是不願讓他一個人麵對楊千帆。
有了竊聽器一事,任務他又沒完成,他懷疑陳牧夜赴鴻門宴,是擔心他發生危險。
所以才會在路上全盤托出,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陳牧,以至於像剛才那樣提心吊膽。
“哥,你……你覺得我……”
“我的顧慮多餘了?嗬嗬,你還真是藝高人膽大!”
“你別忘了,我好歹也是個偵察兵,差點就進驍龍的人!”
李友亮一愣過後,反手敲打著自己的胸口,越說越委屈:“小心點有什麼不好?那都是我調查的結果,我不傻我沒閑著,我總得知道自己是給什麼人賣命吧?”
“小亮,你想多了……”
“我沒多想,我什麼都知道,你還是回去吧!”
“回去?回哪兒去……”
“哥,別擔心我,有什麼事兒我自己能扛著!”
看到身懷赤子之心的李友亮,扭頭擺出一副倔驢樣兒,陳牧不厚道的笑了。
他早看出李友亮的苦心,隻是不便如實相告,更不能把絕密任務說與第二個人聽。
眼看著李友亮嘴角一癟,淚花在眼圈兒裏打轉,陳牧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了,否則這小子會壞事兒的。
“嗬,還委屈上了,你不會是想哭鼻子吧?”
“憋回去!二十好幾的大小夥子,被看見了丟不丟人?”
“老子說你想多了準沒錯,有什麼好委屈的?貓尿還下來了!”
陳牧板著臉嗬斥了幾句,見李友亮神色一凜,湊近了些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來見麵,不止是為了幫你,自己說過的話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被他劈頭蓋臉這麼一訓,還真是立竿見影,李友亮的情緒頓時好轉過來了。
不但臉上沒有了委屈神色,反而滿眼好奇道:“什麼話?我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