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時分,天色灰蒙蒙的,高速公路上車輛稀少。
四台黑色奔馳,前後護衛一輛房車,從服務區前疾馳而過。
所有車子裏的保鏢,都保持著如臨大敵的樣子,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整支車隊裏,隻有房車內的何小魚,由於過度緊張疲乏,側倚在那裏睡著了。
“嗬……啊……”蘇芷墨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看了看熟睡中的何小魚,一臉玩味道,“睡得真香,我是該說她不諳世事呢?還是要說她沒心沒肺……”
不等她說完,許盈盈就揮手打斷,狠狠瞪了她一眼。
許盈盈見她擺出了一副無辜臉,暗暗歎了口氣,表情很是無奈。
她知道,蘇芷墨對陳牧心生憎惡,又在為她抱打不平,才會遷怒何小魚。
畢竟昨天在莊園門前,這兩個丫頭為了陳牧的事,已經當眾擺明立場發生了爭執。
“芷墨,你這麼做有些過分了。”
“我知道你討厭陳牧,可你不應該,把火氣撒在小魚身上。”
許盈盈黛眉緊蹙,輕輕地為何小魚撩起發絲,麵色傷感道:“小魚是個命運多舛的孩子,她承受了太多痛苦,她心思敏感不假,可她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堅強。”
“盈盈姐,我……”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有些時候,好心隻能辦壞事兒。”
“對對對,你說得有道理……”
“你應該清楚,小魚她現在,把陳牧當成了唯一的親人。”
許盈盈連續打斷閨蜜的話,幽幽歎息了一聲:“或者說是陳牧的存在,才給了她繼續生活下去的勇氣!你設想一下,如果你是小魚,會不會被這一切壓垮?”
“早年她父親撒手人寰,母子三人相依為命。”
“在最近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裏,所有的不幸,又相繼找上了她。”
“親哥哥執行任務犧牲,母親又被害死了,事情還沒有結束,她又遭到了綁架。”
“在她最孤苦無依的時候,是陳牧的出現給了她希望,她把陳牧看做是從天而降的英雄!”
許盈盈眼角噙滿淚珠,注意到蘇芷墨同樣動容,苦苦一笑道:“如果你不是我閨蜜,隻憑你說陳牧的那些話,我相信,小魚會和你拚命的。”
蘇芷墨慢慢點頭,滿眼狐疑道:“兩次英雄救美,彼此又不是親兄妹,她隻是把陳牧當成了哥哥?有那麼簡單嗎?我覺得……”
聽到她這麼說,許盈盈大驚失色,緊忙在她手背上輕掐了一下。
隨即瞥向何小魚的後背,給她使了個眼色,俏臉上湧現出的神情無比緊張。
蘇芷墨故作吃痛模樣,卻被賞了一個白眼兒,低聲嘀咕道:“我又沒說錯,她還是年紀太小了,像我這種超常理性的人,就算被英雄救美十次,也不會心動的好嗎!”
許盈盈搖頭苦笑,審視著蘇芷墨,覺得她無藥可救了。
蘇芷墨無聲冷哼,迎上許盈盈玩味的目光,依然堅信心中的想法。
隻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背對她們的何小魚,眼角滾落了兩串晶瑩的淚珠。
早在蘇芷墨打哈欠的時候,心事重重的她就被吵醒了,一直在傾聽著兩人的對話。
她為許盈盈的善解人意而心生感動,更為蘇芷墨一語道破了她的秘密,而感到無盡惶恐。
“破虜,趕到港口還需要多久?”
“哦,許總,過了前麵的收費站,就是事發港口了。”
“現在這個時間段兒,路上車少,最遲也就是三十分鍾左右!”
忽然,聽到許盈盈的詢問,瞥見副駕駛的趙破虜轉頭,何小魚急忙閉上了雙眼。
她在心裏暗暗掐算時間,困意來襲卻強行打起了精神,期盼著能夠盡快見到陳牧。
然而她並不知道,有這種想法的,不止她們姑嫂二人,已經有軍中大佬搶先了一步!
……
緝私大隊辦公樓門外,幾輛軍車疾馳而來。
還不等車子停穩,就有幾名神色幹練的戰士,打開車門一躍而下。
這些戰士們身形挺拔,仿若出鞘的利劍,犀利的目光掃向四周,護衛在車隊左右。
少傾,一位年近五十的首長走下了軍車,抬眼看向麵前的辦公樓,神色凝重的冷哼了一聲。
“嗬嗬,看來緝私局對我們的意見不小啊?這門外一個人都沒有!”
“這不明擺著的嘛,就是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首長,我先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