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天沒亮就跑過來,還哭成了這樣,真是嚇到了?還是……受委屈了?”
身為過來人的王嬸兒,確實把何小魚當成自己的女兒對待,直言不諱道:“難道是在你嫂子家受的委屈?可不對呀,有陳牧在沒人敢把你怎麼樣……”
還沒等她說完,剛剛止住抽泣的何小魚,再一次埋頭痛哭。
隱約猜到了些什麼,王嬸兒心疼的抱著何小魚,瞬間就變了臉色。
“小魚,不怕!那許家大門大戶,受些委屈是難免的!”
“那陳牧雖說是你哥的戰友,把你當成親妹妹看待,可他是入贅的女婿啊!”
“有些話他不方便說,有些事他不方便做,這都可以理解!咱們人窮不假,可不能誌短,更不能忘恩!”
王嬸兒正說著,發現何小魚哭得更厲害了,當即確認了心中的猜測:“回來就好,這就是你的家,不管到什麼時候,有王嬸兒一口吃的,就有你的!”
“嬸兒,不是你想的那樣……”
“唉,你嬸兒雖然老了,可還不糊塗,心裏門清兒著呢!”
“嬸兒,你別多想,真的不是你想的……”
“好了好了,嬸兒不問了,不過等見了陳牧,可得幫你說說他!”
聽到王嬸兒這麼說,知道她是徹底誤會了,何小魚緊忙抬起頭來,擦去了眼角淚花。
她直視著王嬸兒,能夠從老人家的雙眼中看出一種真切的慈愛,不由得心生出了一吐為快的想法。
“嬸兒,您想多了,我真的沒受委屈!”
“我……嫂子對我很好,陳牧對我更好,都對我太好了……”
何小魚癟嘴解釋著,可說著說著臉上再次掛滿了淚珠,下定決心道:“嬸兒,我知道您對我好,有些話我憋在心裏確實難受,您能為我保密嗎?”
“能,當然能了!不和嬸兒說,你還能和誰說?”王嬸兒聞言快速點頭,不忘催促道,“快說說,到底怎麼了?瞧把你哭成這樣,可心疼死嬸兒了!”
得到了王嬸兒的保證,何小魚扶著老人家坐了下來,捋了捋發梢後目光極其堅定。
她直愣愣的盯著王嬸兒,滿眼苦澀道:“嬸兒,這件事說來話長,您可不許笑我!我哥當兵那會兒每次打回電話來,都和我說……”
隨著時間慢慢消逝,一老一小坐在小院中,足足說了半個小時。
從頭到尾聽完了關於陳牧的事,王嬸兒唉聲歎氣的搖著頭,整個人都沉默了。
她身為過來人不假,可是何小魚麵對的這種情況,在她身上從未發生過,何來經驗之談呢?
“小魚呀,你說的嬸兒都明白了……”
“嬸兒……我就是個拖油瓶,拖累了家裏,也拖累了他!”
“……唉,你不該這麼想!家……家破人亡不是你拖累的,他就更不是了!”
王嬸兒思考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勸慰的好辦法,隨想隨說道:“這人呐,要信命,但不能認命,你說是不是?”
“嬸兒,不認命又能怎麼樣呢?他那麼優秀,又都是為了我!”
“是啊,陳牧那孩子的優秀,大家都看在眼裏,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金陵豈……”
“嬸兒,您是要說金鱗豈是池中物嗎?”
“對對對,就是這個!我老糊塗了不假,可我能感覺到,他不屬於這裏!”
兩人對膝而坐,王嬸兒拍打著大腿,苦口婆心道:“你也說了,這才短短幾天,就有那麼多大戶人家的閨女喜歡他,當然了,你早就喜歡!可是……”
王嬸兒說到這裏猶豫了幾秒鍾,才不吐不快道:“你確定陳牧喜歡你嗎?要我說,那孩子是真心把你當成親妹妹對待,而你也應該把他……當成親哥哥!”
“您說的也對……可是現在我……”
“現在怎麼了?你成了拖油瓶?可千萬別那麼想!”
“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現實就是這樣……”
“嗬嗬,我們小魚才不是拖油瓶,反而能幫上他們的大忙!”
何小魚聞言眼前一亮,急忙抓住了王嬸兒的手腕,急不可耐道:“您說我能幫上忙?嬸兒您是說真的嗎?”
話音方落,注意到王嬸兒含笑不語,轉頭打量著院外的這片老城區,何小魚瞬間醒悟了。
隻是心花怒放的她並不知道,因為她含淚逃離醫院的事情,眼下假結婚的那兩位已經發生了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