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櫻腦袋“嗡——”的一聲,一瞬間從脊椎麻到手指。
“你、說什麼?”她呆呆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何小桐有先天性心髒病,在她記憶裏,全家人一直都活的戰戰兢兢。
這兩年,小桐病情惡化,不能上學也不能正常生活,連主治醫生都說,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配型,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藍兔的話無疑是給了絕望掙紮的人一根救命稻草。
但何小櫻明白,都是有條件的。
她嘴唇顫抖,小心翼翼的問,“是真的?”
視頻裏,藍兔笑容溫和,“當然,何小姐隨時可以來簽手術協議。”
“可是……”
可是醫院已經中止了對小桐的一切治療,藍兔難道會不知道?
“好了,我還忙著,不打擾了,你們該繼續繼續,繼續啊哈哈哈哈——”她衝蕭炎投去個頗有深意的眼神兒。
大屏幕一閃,視頻切斷。
……
何小櫻腦袋恍恍惚惚的。
一進家門就看見媽媽梁玉琴坐在小桐床邊嗚嗚咽咽的抹眼淚。
“小楊闖大禍了!人家要五十萬才肯放過他,不然就得坐牢!可怎麼辦呐!”
何小桐孱孱弱弱的,臉色蒼白嘴唇發紫,見她進屋,輕輕喊了聲,“姐。”
“媽,你跟小桐說這些幹嘛?”何小櫻拉住她涼涼的手問,“有沒有不舒服?”
小桐懂事的搖搖頭,“挺好的。”
姐妹倆相差三分鍾出生,有著一模一樣的臉,隻不過小桐眉眼之中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病容。
“你整天不在家,我還能跟誰去訴苦?”梁玉琴悲悲戚戚的抱怨,“可憐小楊,才十七歲啊!這輩子就要毀了!”
何小櫻本就心煩意亂,被這麼一鬧更是頭疼。
她要上學,要打工,要拚了命的賺錢、拿全額獎學金,還需要時不時的撫慰梁玉琴愈發脆弱的情緒。
她也很煩躁。
可轉念想想,又覺得媽媽也很可憐,從生下她和小桐,便沒過上一天安穩日子。
老爸又是個不靠譜的混蛋,經常三五個月見不著人影,回來多則扔個一兩千塊,美其名曰生活費。
命運就是這麼不公,把所有的苦難都加在一個人身上。
“醫院也是狠心,把我們就這麼趕出來了,當初還說什麼救助……”梁玉琴怨聲載道。
對蕭炎拿小桐性命做威脅的手段,何小櫻憤怒,但又無法去指責。
這兩三年,小桐一直接受的是淩氏的援助治療,人家幫你是情分,不幫,總不能反咬一口。
“小櫻,你不是有個同學家裏很有本事嗎?你找他求個情,把小楊放出來。”梁玉琴哭的兩眼通紅。
“媽,你別急……”
“我能不急嗎?!那是你親弟弟!你怎麼一點兒良心都沒有!”她突然暴跳,推了何小櫻一把。
何小櫻撞到床腳。
“姐。”小桐嚇的一怔,忙伸著幹瘦的手去扶她。
“沒事。”她背過臉,平複情緒,平靜道,“媽,小桐和小楊的事,我會解決。”
……
一個小時後。
醫院派車來把小桐接走,並安排進了豪華特護病房。